琉萤瞬间惊恐跪地:“是属下多嘴,不该过问主子的事情。”见云遣梦半天没回话,她小心道:“殿下,这里没人,您终日捂着面具太过难受,不如摘了透透气吧。”
云遣梦的眼珠子险些没惊掉,这赵芋头的脸是贴的面具那真的赵芋头到底去哪了
“不用,先凑合吧,你潜在军妓营里多加小心,今日周衍宴庆,有没有叫你为难”不知道细作是不是连身体都要牺牲的。
琉萤备受感激的仰起头,眼中已然闪烁着泪光:“有殿下这句话属下已然知足,殿下放心,属下自有脱身之法,绝不会辱没殿下的,否则宁可饮鸩自缢。”
云遣梦听的心底一颤,这就是古人的死士了吧。
她现在处境困难,必须得给自己留条退路,所以不能在琉萤面前暴露自己,故意严厉道:“你自己保护好就行,没我的吩咐不要擅自行动。”
“属下遵命。”
云遣梦混了人家一顿饭装模作样的回到营帐,趁着他们没发现赶紧窝进被子里,在褥子上垫了两层衣服睡下。
以往伙头营都是寅时七刻开火,今日寅时三刻就开始了,而休息的营帐就在伙房隔壁,乒乒乓乓的声音象年三十的鞭炮响个不停,把正在睡觉的云遣梦彻底吵醒了。
她后半夜才睡着,总共不到三个小时又被吵醒,看来那些人是故意的了。
毕竟她也算伙头军一员,准备去伙房干伙,才一进去便听到了薛胖子的讽刺。
“这宫廷的贵人我们可用不起,您还是一边儿歇着去吧。”
看来,她现在是连个一席容身之地都没有了,该去哪呢
她一个人在漆黑的夜色里游荡,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脖领子猛的被人救起,像个袋子似的又被扔进了封玉尘的营帐内。
封玉尘正坐在地方颓废的喝着酒,地上歪歪倒倒的十几个坛子滚的满哪儿都是,他口子念念叨叨:“我封玉尘,就是没用的匹夫……没用……”
靳衡蹲在他身边,想要去抢那酒坛子却被他躲过,他手一指云遣梦,恶狠狠道:“将军若是觉得无处发泄,便将他杀了,您不能这么糟践自己!”
云遣梦在地上摔得很痛,一夜的湿冷的被褥额头也有些微微发烧,上天把她扔到这里来就是报应吧。
她忽而笑了,有些讽刺:“你们觉得那把剑在我脖子上晃来晃去的很过瘾是不是要杀就杀吧。”
靳衡手中的剑又一次出鞘,如呲牙的猛兽吼道:“你别以为我不敢!”
“那就来吧!”云遣梦伸长了脖子,等着,就当为弟弟赎罪了,免得她要日日活在自责当中。
封玉尘的酒坛子“砰”一声碎在了她旁边,炸裂的声音惊得她本能一缩。
他晃晃悠悠的起身,朝着她踉跄过去,一只手揪着领子将她拎起,熏人的酒气喷洒在她的脸上,出口的话依旧带着狂妄:“杀你……嗝……还不配!”
这一次,云遣梦没有惧怕,死死的对上他熏醉带怒的目光,左右都是死她也得把气撒了:“我是不配让你杀,可那些配让你杀的你也杀不死。”
“你说什么”他的手骤然收紧,将云遣梦的脸贴上自己的目光。
“我说你是个孬种!副将就不能上阵杀敌统兵打仗了是么敢情你这大将军就是个挂名的废物,打个仗还得靠你那神兽附体显灵吧。”
靳衡手里的剑朝着云遣梦就劈了过来。
云遣梦闭上双眼,等着自己血溅当场,不想身子一下被人甩了出去。
“将军!”
她闻声睁开眼,竟看到靳衡掉了手里的剑正看着封玉尘划破的衣袖满眼愧疚。
“她说的没错,打仗……靠的是本事!”封玉尘脸上的暴戾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幡然醒悟。
他看向云遣梦,熏醉的酒劲儿似乎醒了大半,目光里满是探究,“你……到底是谁”
云遣梦没有答,谁知道下一秒脖子上是不是又多了一把剑。
封玉尘踢了踢地上的坛子道:“把这些收了。”
云遣梦以为吩咐的是她,想要动,却被封玉尘按住。
他问:“败兵之将何以为强”
“尽人事,知天命!”
封玉尘如星的双眸陡然明亮,大笑着一把将云遣梦抗在肩上,吓得云遣梦顿时大叫起来,她可没说不怕被人非礼啊!
封玉尘将她扔在桌案的一侧的椅子上,指着上面的地图道:“昨日声东击西行之有效,你可还有法再破敌军”
“阿嚏”
回答他的是一个喷嚏,云遣梦揉揉发酸的鼻子眼瞅鼻涕往外流,抬起袖子就要擦,一张帕子递了过来,褐色的帕子角上还绣了几片翠绿的竹叶。
云遣梦抬眼看看他,沈炯的目光友好关切,仿佛先前的一切都没发生。
她受不了这种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宽容,赌气的直接往袖子上一蹭。
封玉尘脸色微僵了一下,还是将帕子放到了云遣梦的跟前,提醒道:“下次用这个。”
旁边正在打扫瓶子的靳衡冷哼一声她的不识好歹。<!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