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下。”玄天歌说,“让梵天离先回去,我留下,参加你们的大婚典礼。不是还有芙蓉么,阿珩跟我说白泽已经往济安郡去下聘了,想来应该也快了。我就在京中多留些日子,也多陪陪皇伯伯和父王母妃。”她一边说一边偷偷地看凤羽珩,人们都知道,玄天歌留下,多半还是想等着见七皇子一面的。
大家心昭不宣,谁都不再提,玄天歌又对粉黛说:“四丫头,既然你跟咱们又坐在一起了,那从前旧事便一笔勾销。我玄天歌不是娇情的人,也不是小肚jī肠的人,阿珩都能原谅你,那我也不怪你。我最后叫你一声四丫头,以后该叫五嫂了,你的名字入了玄家的宗谱,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我是玄天歌,你是玄凤氏,一笔写不出两个玄字,以后就都好好的。过去大家年龄小不懂事,现在经历了这么多,我们都长大了……”她说着说着就有些哽咽,但还是qiáng忍着心酸道:“为了这所谓的成长,我们都付出了太多的代价,也走了太多的弯路。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其实,我还是希望那些人们都还能存在的。”
到底是忍不住眼泪,玄天歌往脸上抹了一把,今天她涂了阿珩送的什么防水睫毛膏,据说流泪也能先漂亮,不会让脸糊掉。她放心地又抹了一把,然后再道:“五嫂,九嫂,还有想容,你们知道吗?我刚去古蜀的时候特别想家,特别想大顺,想你们。然后我就在不停地想着这么些年经历过的事,我甚至几次都想起凤沉鱼和凤瑾元。说实在的,我挺遗憾凤瑾元死掉,他不死,凤家就算再落破,也还是在的。他死了,你们就没有家了。五嫂九嫂嫁入夫家,却是苦了想容。傻想容,我听说了云妃娘娘去济安郡提亲的事,你怎么不答应呀?”
想容就提不得这个,一提就想哭,可自从上次重病醒来,她到也认真地想了与玄天华之间的事情,想来想去,却觉得曾经发生的一切都只是黄粱一梦,那个人始终是飘渺之仙,她握不住,也抓不着。
于是忍住心酸苦笑开来,她告诉玄天歌:“那是我儿时的一番执着,如今再想想,却是我太自私。他那样的人,一如画中之仙,本不该染这凡尘俗事,却因为我的执着,而险些把他拉入这lún回之中。幸而及时悬崖勒马,否则,我怕是更要害惨了他。以前我总想不明白,总钻牛角尖,甚至每次面对他的时候,都难过得快要死掉,觉得自己那么那么爱一个人,却与他之间有那样大的距离,可能终我一生都求不得。每当想到这些,就特别特别难过。可是现在不会了!”
想容长叹了一声,也觉着玄天歌的样子往脸上抹了一把,然后带着笑意说:“我现在只想看到他痊愈归来,然后他是他我是我,一切回到从前,再不要有任何交集。他还做他的神仙,我还是凤家的一个小小庶女,自己过自己的日子,曾经的执念和情感,付出过,不后悔,今后留在心底,只一个小小角落,就不枉此生。”
她一边说一边看向皇子席,那边,四皇子玄天奕正向她看过来,二人目光碰撞,玄天奕端起酒杯冲着她比划了一下。想容笑了起来,又转回头说:“还真是有比我傻的人。我有执念,他也有,只是我放下了,他却放不下。”
她不再说,只看着身边姐妹淡淡地笑,那笑中藏了太多苦楚,却也透着一丝明朗。
凤羽珩很高兴,她能感觉到,这个妹妹已经一步一步地从年少时的执念中走了出来,再过不久,雨过天晴,就又是一片新的天地。
宫宴进行了三个多时辰,已经挺久的了,可现场气氛却一点都没有低落下来,甚至还掀起了几番高。cháo,还有人已经举着酒杯去见天武帝敬酒了。
老皇帝今儿也没少喝,但凡有人来敬,他都来者不拒。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晃悠在眼前的都是看得顺眼的人,他高兴。
皇帝高兴,那自然就有话要说,现场歌停舞止,但听天武帝轻咳,扬着洪亮又有着几分亢奋的嗓音冲着下方道:“你们都听着,朕不日就要将这皇位传给老六了,在这儿先跟你们吱会一声儿。以后你们要好好帮衬着他,不可以欺负他,不要以为朕不管这个天下你们就能造反,更不要以为老六好欺负就搞小动作。告诉你们,朕不管到了什么地方,这双眼睛可都在乾坤殿里盯着你们的,一个个的,都小心着点儿。”
(尽量差评很多,尽量它很啰嗦,但当完结的脚步日渐临近,我依然想说:很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