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知道了,对不对?”李延年苦涩的笑:“你早知道你要死了,所以才放弃报仇?”
她在这个阔别多年的怀抱里,抬起手,轻轻抚摸他的脸,这么多年,他依然拥有着让无数女子心折的美貌,眼睛那么黑,鼻梁高挺,是她最喜欢的样子。
他并不知道,她之所以放弃了复仇,是因为她明白,弑君之后,他和整个李家,必被满门屠杀,她不能为了一个家族,让另一个家族覆灭,更何况,这家里还有他。
他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比如她年幼的时候,最大的渴望不是复仇,而是快些长大,长大到可以像那些貌美的姐姐一样,在他的琴声里起舞,让他知道,她并不比这世上的任何女子差。
“跟我回家吧,外面太冷了。”
沉沉暮色中,他向她伸出手。
如此,便是一生了。
侍女进来的时候,看到风华绝代的李大人,抱着他的妹妹,唱着一首整个汉朝都耳熟能详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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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笑倾人城
再笑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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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鲤从梦境中挣脱的时候,看见李延年垂首匍匐在江辰都面前。唐鲤强忍着眩晕,从地上站起来,走到江辰身边,一脚将李延年踹翻在地。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怎么了,不会死了吧?”唐鲤一惊。
江辰淡漠了看了他一眼:“不算死,他陷进了自己的梦里,走不出来了。”
江辰并没有让他精神崩溃,而是在他梦里做了一个手脚。在李延年的梦里,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李夫人依旧是宠妃,李延年仍然是朝臣,只不过在这个梦里,李夫人没有死,李延年仍然可以像以前一样,偶尔进宫弹琴给李夫人听。
她坐在窗前赏花,他坐在地上弹琴,两个人,一柄琴,一盘蘅芜香,如此卑微的幸福,竟然就能让他不愿醒来。
“真特么解气!叫这孙子整我!”唐鲤回过神来,才发现江辰穿的极少,顿时怒从心中起:“你有病啊!衣服呢?”
“给田鸡了。”江辰道。
“我服了,尼玛真的服了!”我脱下大衣:“诺,穿上!卧槽!快点!”
江辰穿上唐鲤的大衣,因为她里面的衣服穿得多,买的是男女同款的最大号,他穿上还挺容易,穿上之后,他并没有系拉锁,而是敞开大衣,将唐鲤揽进了怀里。
“靠!你冷的像冰一样!”唐鲤抱怨。
“你也是!”
“不告诉你在山下等我吗?”
“再等我们就冻死了。”
“你不来,这样的小子我一个揍仨!”
“嗯,倒在地上揍仨。”
“对了,你怎么对付的他?”
“以后讲给你”
“干嘛以后哇?现在!”
“现在别说话”
“为什么?”
话音刚落,唐鲤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东方一轮红日初升,云霞遍染,耀目的金光洒在雪地上,洒在经冬的松柏上,驱散着寒冷和黑暗,美得壮阔。
唐鲤闭了嘴,搂住江辰的腰,安安静静的欣赏着初升的朝阳,即使眼睛发痛,也没有移开目光,一晚上的严寒,她恨不得融化在这金光里。
此时田鸡正拎着行李箱吭哧吭哧的上来了,傻傻的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