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招的时候,围观众人先站不住脚了,不得不后退几步,拉开战圈。
只因为双方的腿风威猛,枪劲逼人。劲风扑面,竟有微微刺痛之感。有的身子弱的,甚至会感到胸闷头晕。
黄保中踉跄后退,手中铁枪剧烈颤动,差点脱手而出,直到使用臂肘才勉强控制住快要变形了的铁枪。
“不对劲,他的腿劲是一次强过一次,初始还能承受,现在越发困难,再有几下,怕是都要抓不住铁枪了。”
黄保中这时察觉出了不对,他并不知道这【裂风神腿】的施展其实是一种蓄势的过程,招式连接的越长,威力也就越大。
但他清楚,必须要打断王阳的节奏,不然他怕是坚持不到第八招,就得被对方的强大内劲给活活震死。
可问题是,他现在就连防守都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还谈何打断对方节奏?黄保中只能在心里暗自叫苦。
“第七招!”
王阳的招数越往后越简单,往往就是一记鞭腿,势大力沉的抽向黄保中的脑袋。劲风扫过之处,犹如狂风席卷,窗扇屏风纷纷绞碎。
更有些胆大的围观者,因为离得较近,被这道劲气绞碎了衣物,吓得懵圈,昏了过去。
黄保中明知不敌,但他不能退后,一退就是死。他一声悲啸,用出全身气力,将铁枪抡得近乎半圆,向王阳砸去。
“砰——”
“啪——”
枪腿交击,掀起了一股气浪,又引起周围好一阵子的尖叫。
处在最前面的围观者又遭了无妄之灾,身子骨弱的直接被掀翻了个跟头,哭爹喊娘地往外爬。
不过这回,黄保中就没那么好运了。铁枪因为承受不了巨大的压力,直接崩断了。黄保中的虎口撕裂,鲜血直流,整条手臂整整肿了老大一圈。
“噗——”
旧伤还是被引出来了,黄保中一口老血当场吐了出来。
王阳见状颇为兴奋,狞笑着,又是一记劈腿。这一下,比之刚才一脚更加可怕,对着黄保中当头立劈而下。隐约间,竟有破风之音。
“爹!”黄灿英绝望地悲呼。
黄保中勉强还抓住半截枪杆横在头上,但是他知道,自己挡不住了,是真的挡不住了,也许……下一刻,他就得死了。
“哐当当——哐哐哐”
一阵狂暴的琴音突兀地传来,仔细一听,竟然还是桂芳阁里歌妓弹奏过的琴曲。只不过将那轻舒温婉的慢调子改成了紧张激烈的快调子。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少年正一手捧琴,一手拨弦,摇头晃脑,很是陶醉的模样。
“打得精彩,斗得激烈,看得我热血沸腾!此情此景,当抚琴一曲,以表我此刻激昂之情!”少年如是说。
这声音有些耳熟,似乎是个熟人……
这个想法刚出现在黄保中的脑海里,就被伴随死亡一脚而来的绝望情绪给淹没了。
“嘭——”
黄保中被砸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手里还颤巍地拿着那半截铁枪,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王阳脸色潮红,捂着心口,一声闷哼。眼睛恶狠狠地瞪向那个还在忘情弄弦的少年。
刚才他气势如虹,正达顶峰的时候,那个少年的琴音突然有一刻和他的心跳产生了共鸣,一瞬间让他气血紊乱,劲气四溢,打断了他连绵下来的节奏。
使得十成的功力,一下子卸去了七成。竟让本来绝杀的一招,变成了一个笑话。
黄保中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却在女儿的呼唤声中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死,他还活着!这怎么可能?
扭头望向那弹琴的人,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怎么在这?是他又救了我吗?”黄保中一脸的不敢置信。
“住手!那弹琴的小子,你的琴音影响到我动手了,快给我停下!”王阳愤怒地瞪着天宸,大声呵斥道。
“闭嘴!那聒噪的小子,你的噪音影响到我弹琴了,快给我停下!”天宸同样愤怒地回瞪他,更大声地呵斥道。
“放屁!我在和人武斗,是你的琴音打扰到了我!”王阳气得七窍冒烟,颠倒事实,简直岂有此理。
“你才放屁!要武斗去武斗场斗,这里是桂芳阁,是饮酒作乐,弹琴赋诗的地方。你说是谁打扰了谁?”
不少人纷纷点头,特别是之前被波及误伤到的人,对此非常不满。来这里是听歌看舞赏美女的,你们在这里大打出手是为哪般?
“说的不错,你们太过分了。”一个赤身裸体的小胖子,两手捂住自身三点要害,带着哭腔悲愤道:
“小爷就是来给阿丽捧场的,结果被你们撕碎我衣服,毁我清誉……呜呜……我要告我爹去……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