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越的电话很快再次响起,温雨瓷愤然将手机扔远。
手机铃声响了一会儿,静默下来,几分钟后,进来一条简讯。
温雨瓷忍不住将手机拿过来看了,如果说刚刚是气愤到血液沸腾,那此刻便是心寒到全身的血脉都被冰冻住了。
西陵越的简讯。
简讯上说,如果半个小时内看不到她,就会将那段视频发到网上去。
简讯的最后,附了一个地址。
那段视频拍的角度很刁钻,女孩儿的脸一直被长发半遮半掩,熟悉的人一看就是她,不熟悉的人,即使端详半天也拼凑不出女孩儿的全貌。
所以,只要那段视频发到网上去,所有认识她的人,都会以为视频上被人yín秽,被人侮辱的女孩儿是她!
那她还怎么去公司?
怎么见朋友?
从此以后再站在熟悉的人面前,就会像被剥光了衣服,还有什么自尊可言?
伤心到极致,愤怒到极致,温雨瓷反而冷静下来,利落的下地洗漱换衣服,拿了车钥匙出门,驱车赶往西陵越指定的地点。
汽车在西陵越简讯中的地址停下,这是市郊一处僻静的地方,山清水秀,零零落落散着十几栋乳白色的欧式小楼,大部分是一些富足家庭的度假别苑。
西陵越给她地址的那栋小楼房门虚掩着,她推门进去,一楼没人,二楼隐隐有说话的声音。
她拾阶而上,缓缓走到二楼。
正对楼梯的卧室房门开着,声音便是从那里传出,她径直走进去。
西陵越慵懒的坐在沙发上,脚下跪着一个女孩儿。
女孩儿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不自然的动了下身子,披散在身后的长发拂动了下,露出蝴蝶骨上一道醒目的疤痕。
温雨瓷猛的睁大眼。
粉色的蝴蝶疤痕,与她后背的那道疤痕,一模一样!
西陵越扫了她一眼,抚了抚女孩儿的发顶:“这是我的宠物,是不是很漂亮?”
他身上的气息阴冷邪气,女孩儿不自禁绷紧了身子,脸颊侧了侧。
温雨瓷看的仔细。
正是视频中刚刚见过的,那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
她脑袋发懵,浑身冰凉,指尖微微发颤:“西陵越,你什么意思?”
西陵越起身,走到她面前,钳住她的下颌:“温雨瓷,装什么高贵?现在的你,不是和她一样,靠卖身达到自己的目的,你又比她高贵多少?”
温雨瓷剧烈抖着。
是!
当年他醉酒回来,她下楼,他上楼,他醉醺醺扑过来强吻,她失手将他推落楼梯,他摔的重伤,足足几个月才醒。
但她后悔了自责了道歉了,他还要她怎样?
为什么只是失手伤人的恨,就能让他恨她致此?
不但与她决裂,还在她最苦最难的时候,千方百计的算计她,羞辱她。
“是你给了明阳三万块,让他录我的视频?”明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还是忍不住想要确认。
西陵越轻蔑哼了声:“傻瓜就是傻瓜,说了让他偷偷录,什么都和你说了!”
“为什么?”心痛如绞,连呼吸都是疼的。
她想过温洛寒,想过楚冠爵,却没想到是他,西陵越。
她拼出性命所救,亲亲密密叫了十年哥哥的人。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都要对她这么残忍?
“当然是为了她。”他神态依旧轻蔑,抓住女孩儿头发,迫使她抬头,“虽然我做梦都梦到你,但毕竟多年未见,让她多看几遍视频,一颦一笑才能学的像,你说对不对?”
“我的设计稿呢?也是你做的手脚?”温雨瓷艰难呼吸着,尖锐的刺痛自心脏蔓延至五脏六腑。
“没错。”他嘲讽的勾唇:“温雨瓷,你看你做人多失败,人人都要离开你,背叛你,如果一个两个,还能说你识人不明,如今人人都要远离你,捅你一刀,难道不是你做人有问题?”
“嗯,是。”温雨瓷虚弱的笑,“我就是手太贱,就算看到猫猫狗狗快死了也要救,其实这世上猫猫狗狗那么多,死一个就死一个,关我什么事?”
西陵越脸上变色,咬牙:“温雨瓷,别以为救我一条命就能轻贱我一辈子!我没死,是我命不该绝,即使当年你不救我我也不会死!”
温雨瓷呵的嗤笑。
她救西陵越那天,无人的荒野,隐藏在枯草之中随时会悄无声息吞噬人性命的沼泽地。
除了心血来潮硬拉着爸爸去探险的她,人迹罕至的地方,哪里还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