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阳笑着看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甜甜的笑,又晃了他胳膊一下,“傻瓜!走啦!”
林荫路上,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忽明忽暗,行人不多,鸟鸣喳喳,十分幽静。
温雨瓷牵着明阳的手慢慢走,许久没有过的悠闲惬意。
爸爸还躺在医院里,她刚弄丢了妈妈的项链,可是,就在这种时候,牵着明阳的手,安静的走在风和日丽的林荫路上,她却觉得悠闲惬意。
是她已经百毒不侵了,还是她已经没心没肺了?
她只知道,这样的日子,她还要过很久很久,如果她每天都自怨自艾,每天都哀怨悲苦,温雨瓷迟早有天会变得不再是以前爸爸精心呵护的那个温雨瓷。
而她,不想变。
她希望如果有天爸爸醒了,睁眼看到的还是以前那个温雨瓷。
虽然娇蛮跋扈,但永远不失本心的温雨瓷。
在菜市场买了些蔬菜鸡蛋和肉,回到阁楼细心做了,盛给明阳,明阳吃了两大碗还要吃,温雨瓷敲他的头,“不能吃了,你吃了两个荷包蛋还有那么多肉,吃多了不好消化,下次再给你做。”
明阳羞赧的笑,抢过她的碗,“我去洗碗。”
温雨瓷回头看他,若有所思。
总觉得明阳这些日子好像聪明了许多,再存一阵子钱,带他去查一查,也许哪天他能恢复了也说不定。
明阳收拾好厨房出来,温雨瓷拍拍她对面,“坐下。”
明阳乖乖坐下,温雨瓷拧开准备好的药膏又给他胳膊上仔细涂了药,小心翼翼吹干,轻轻把衣袖放下来,欣慰的笑:“好的差不多了呢,明阳真棒!”
明阳睁大熠熠闪闪的眼睛看她,“那我明天是不是可以去工作了?”
温雨瓷拧好药膏,诧异抬头,“明阳很想回去工作吗?”
“恩!”明阳用力点头,“工作就可以赚钱,赚了钱就可以养瓷瓷。”
温雨瓷鼻子一酸,低头捂住眼睛,过了一会儿抬头冲他笑,“好啊,你明天就去工作吧,明天我送你过去。”
第二天,把明阳送到武馆,她去了凤凰山。
凤凰山在景城地势最高的地方,站在山顶上,可以俯瞰整个景城最美的景色。
凤凰山上有一片墓地,葬的人,非富即贵,因为价格太高,普通人根本葬不起。
温雨瓷的母亲,就葬在这里。
以前温雄没倒下时,不管多忙,每个月都要带一捧百合和女儿一起来拜祭爱妻。
温雨瓷固然嚣张跋扈,娇蛮任性,但她有世上最纯最美的性情,便是受温雄影响。
她亲眼见到父亲的长情,相信世上有生死不移的爱情。
她亲眼见到父亲光明磊落的一生,相信父子之间可以相互信任,相信兄弟之间可以相互依赖,相信朋友之间可以相互帮扶。虽然洛寒的背叛,几乎颠覆了这一切,可温雄给她的影响是烙在骨子里,她依然相信这世上放眼望去都是真善美,而那些龌龊肮脏的东西,只能躲在阴暗处。
捧着百合,缓步上山,走到母亲的墓碑前,将百合放下,偎在母亲墓碑旁边,轻抚墓碑上的字眼,“妈妈,好长时间没来看您了,有没有想我。”
将脸颊贴在妈妈的照片上,很凉,却不想离开。
自从父亲倒下后,这是她第一次来拜祭母亲。
也并非全是焦头烂额到没有时间,时间挤一挤,总会有的。
是她不敢面对。
爸爸妈妈是她心目中最完美的夫妻,爸爸每次带她来拜祭妈妈,总要在妈妈墓碑前和妈妈说很多话。
她小的时候聊她又长了什么本事,考了什么成绩,交了什么朋友。
她长大一点,聊他又带她去了哪里,增长了什么见闻。
爸爸曾说过,爸爸和妈妈年轻时曾经约定,有生之年要走遍世界各地的山山水水,可妈妈没机会了,所以爸爸带她去。
爸爸说,她是妈妈的心肝,是妈妈的眼睛。
她开心了,妈妈会永远开心。
她抚着妈妈的名字,喃喃:“妈妈,我会是你和爸爸永远的瓷瓷,永远不会变!”
她背靠在母亲的墓碑上,和母亲喃喃说些琐事。
这边景色很好,山风吹拂,鸣鸟啾啾,她也不觉得疲倦,说的无话可说了,就偎着母亲的墓碑,静静坐着,心里也觉得安和宁好。
这墓地能买的起的人不多,今天又不是清明节日,山上没什么人,只有离她几十米外,有一个男人安静站着,站了很久。
她只扫了一眼,那男人似乎穿了一身警服,高大挺拔,从远处看气质很好。
她也没在意,目光只是一扫而过。
时间久了,她倚在墓碑上,几乎睡过去,迷迷糊糊间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看到那个身穿警服的男人正朝她走来。
她坐直了身子。
警服男人问她:“姑娘,还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