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可虽然平日里对他不甚感冒,但这时候却也觉得这头猪一样的家伙倒还是有几分本事,竟然连局长都认识。
不一会儿,刚才那位警官就出来了,对着他们笑了笑,然后伸手请道:
“你们三个跟我来。”
莫文嘴角一翘,满脸得意,对着魏无可甩了甩头,“还等什么,走啊。”
半晌后,他们三人坐在审讯室,坐在他们前面的,是刚才那位邢警官。
“莫主管,您不是说认识这儿的局长么。”
眼前气氛压抑,别说是局长,便是连个稍微大点的官都没来搭理他们,魏无可也只能低着头轻声问莫文。
“他妈的,是认识啊,吃过几次饭,不过有可能他不认识我了。”
莫文抬了抬眉,一张老脸红都没红,像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奶奶的,脸不红心不跳的,真是不要脸啊。”魏无可在心底怒骂道。
就在魏无可心底正默默抄莫文家祖坟的时候,一道冷峻的声音响起。
“好了,你们也不要紧张,这次不是把你们当犯人在审,只是案子有些特殊,所以想多了解些情况,这也是为什么你们三个都坐在这儿的原因。”
邢楠看着他们三个冷冷说道,然后慢悠悠点了一根烟,一口烟雾喷在魏无可脸上。
“你先说。”
“啊我说说什么”魏无可一脸懵逼,转过头看向莫文。
“你他奶奶的看我干嘛啊警官让你说你就说啊,怎么搞得好像我是案件主谋一样。”
莫文气不打一处来,在桌子底下,抬起肥硕的大腿,对着魏无可就是一脚踢过去。
魏无可吃痛之下,脸一下憋成了猪肝色,连忙点了点头,看向邢楠。
“警察叔叔,不不不,阿姨,不不,姐姐,那个我和晓珊是一个公司的,然后今天她接到电话,说是合租的小姐妹出事了,我们主管就送她回来,就是这样。”
邢警官眯着眼直直地盯着魏无可看着,看得他心头有些发毛。
“就只知道这些”
“对对对,没有丝毫隐瞒。”
邢楠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莫文,“你说。”
“我警官同志,事情就像是小魏说的那样,其他的也没什么啊。”
“那你呢”邢楠这时候看向了邢晓珊,如果说他看向魏无可的时候,眼中有些好奇,那看向莫文时候,眼中可以说有些鄙夷,最后看向邢晓珊时,眼神是明眼可见的厌恶。
似乎从见到邢晓珊开始,邢楠就没有正儿八经地看过她。
“楠姐,我....”
“你好,邢小姐,我们正在处理案子,请你注意措辞。”
“好...好的,邢警官,小玥,小玥她,好像是被反噬了,她前不久去了趟婴木林,带回来了一个木鱼,然后常常将自己关在房间,银山也忌讳地很,所以我就不敢去问...”
“哼..不敢去问还是存心想让她死啊既然连银山都忌讳,干嘛不向家里说明”
“我...我...楠姐你听我解释...我也不想的,是小玥说...小玥说不想再让人看不起,想站着走回去的,我也不想的...”
被邢楠一阵怒喝,邢晓珊顿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哪儿还有办公室里半分活泼的样子,那可怜的模样,看得莫文和魏无可一阵心疼。
不过很显然,邢楠对她的楚楚动人丝毫不感冒,依旧是冷冰冰地样子。
“这些话你还是跟乌桓说吧,他就快到这儿了,希望你的解释他能听进去。”
“什...什么,他...他..他也来了”
邢晓珊听到这个名字后,脸色霎时变得惨白,而后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楠姐,楠姐救救我,我不想的,这真不是我的主意,只是小玥说不想看到阿姨受冷眼,所以想变强一些而已。”
“哼,她不过是一个私生女,怎么会知道婴木林的事,邢晓珊,你别忘了,无论你怎么讨厌她,她也是邢家的人。”
听着面前两个人一来一回,莫文和魏无可都有些懵圈,这怎么感觉不像是一起凶案,反而更像是一件家事呢
“她们到底是什么人啊”魏无可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么一个疑问,而且再结合电梯里看到的那个鬼影,顿时一肚子的想法恨不得瞬间吐出。
“反噬婴木林银山都什么跟什么啊你们在说什么啊”
听到魏无可突然发问,坐在旁边的莫文心头一紧,咬牙切齿对他使了使眼色,正准备抬腿睬他一脚提醒下他,这时,邢楠一声冷笑,“你想知道”
莫文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见识的场面多,也只是有些事了解得越少越是妥当,尤其是面对今天这种邪门儿的事儿,只是魏无可这时候已经是骑虎难下,于是咬了咬牙,点点头:
“有点想,但知道了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可能会有心里阴影,喏,这就是银山。”
邢楠手对着邢晓珊一指,莫文和魏无可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一下心就凉了半截。
一个飘飘忽忽的人影趴在邢晓珊背上,正一脸冷笑地看着他们。
那是他在电梯里看到的人影,是个老太婆,脸上已经在腐烂,偶尔有腐肉垂落下来,便被一根根银钉重新固定在脸上,双目无瞳,眼中一片惨败,而在她的眉心,有一个血洞,血洞之中,有着一只猩红的眼,眼珠轻轻转动,正死死地盯着魏无可。
“啊!!!!!鬼啊!!!!!!!!”
莫文一下没忍住,大叫一声摔倒在地就要往门口爬,那灵活程度,堪比肥胖版闪电侠。
魏无可也想跑,只是身子却动不了,心脏砰砰乱撞,指尖凉意顿起。
“好了,不啰嗦了,邢晓珊,你也好好准备一下,乌桓下午就过来了,到时候你是死是活,就看你怎么跟他交代了。”
说罢,只见她手掌一扬,一朵紫色的小花儿忽而现于空中,而后一分为二,朝着瘫倒在地的莫文和瘫坐在椅子上的魏无可眉间飞去。
等到那朵紫花飞来,魏无可只觉得眉间一点如同铁水在靠近,电光火石之间,他竟然伸出手想要挡住那朵花儿,见到这场景,向来沉稳地邢楠腾地站了起来。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可是,就在她冲向魏无可,想把他拉开的时候,魏无可的手已经碰到了那朵花。
“啊!!!!”
一声闷哼声响起,继而及牙关紧咬的声音,此时魏无可的嘴角已溢出鲜血,他没有想到看似柔柔弱弱的一朵花儿竟然滚烫如斯,便是小时候偷看别人洗澡被别人淋热水都没有这般刺痛。
“老子估计要废了”,这是魏无可的第一感觉,他觉得自己的左手应该已经成了焦炭,便是白骨上估计都已经被烫出了洞。
可就在这时候,那种以前让他痛不欲生的凉意却突然如龙卷风一般袭来,手中的炎热如同遇到了冰雨的侵袭,刹那间百草丛生,枯木逢春。
“特么的,还能这样”魏无可感觉得到左手慢慢有了知觉,意识也渐渐恢复,他瞥见手中的紫色花儿已慢慢黯淡,最后消失无踪;
瞥见自己的左手变得灰暗,却不见死气,反而给人一种勃勃生机之感;
瞥见邢楠一脸的惊讶,眉头紧皱成一团;
瞥见邢晓珊身后的银山一脸惊恐,往后又缩了半尺。
“这...你....”邢楠此时已惊讶到无以复加,不是因为那朵狱火被掐灭,而是她竟然又见到了二十多年前从江湖一夜之间销声匿迹的阖棺手。
天字门,终于又要重出江湖了么
而这时候,魏无可只觉得身子此时已经冻得僵硬,脑袋一歪,又晕死过去。
另一边,莫文见到紫色花儿对着他冲去,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下站了起来,想要拉开门出去。
只是门刚拉开一条缝儿,那朵花儿便冲进了他的眉心,莫文一哆嗦,眸中一片浑浊,数息之间,又恢复清明。
“咦,这里好熟悉啊,好像在梦里经历过这样的场景。”
莫文手拉着门把,眼睛里有些疑惑,然后慢慢关上门,走向开始坐过的椅子。
“邢警官好,不知道您把我们叫过来是想问什么事儿呢”
莫文一脸和善地看着邢楠,而当他余光瞥见躺在地上的魏无可时,顿时脸上浮现出厌恶,低声骂道:
“他奶奶的,这家伙怎么刚进警察局又晕过去了,胆儿真是比麻雀的还小啊。”
对于莫文的行为,邢楠和邢晓珊并不觉得奇怪,邢家的狱火向来霸道无比,阴魂野鬼碰上,那是尸骨魂魄无存。
而要是活人遇到,被其侵入识海,一炷香的记忆会被瞬时清空,如同在彼岸走了一遭。
“这家伙,莫非真是我走狗屎运,捡到宝了。”邢楠猛吸了一口烟,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