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吕薇薇的家人面露疑色,林聪等人甚至忍不住嗤笑出声。
李泰山原本成竹在胸,认定陈敢看不出病症,没想到这个少年只看了一眼,竟然一语中的,心头一凛,佯装镇定,扬手道:”说下去。”
陈敢照着鬼老者的说辞,复述道:”所谓中风,病在内因,不外虚、火、风、痰、气、血六端,而至肝阳暴亢、风火上扰;又或者风痰瘀血、痹阻脉络;又或者痰热腑实、风痰上扰;再或者气虚血瘀证;阴虚风动。白老太爷六端康健,只胸腹促狭,脑内惊怖。与其说是中风,不如说是中邪。只需邪气散去,自然就能康复。”
这下不光是李泰山,连林聪等人都听得呆了。
这陈敢什么时候,说起话来这么洋洋洒洒、头头是道的了
正说着,陈敢陡然看到一条瘦小的鬼影,伏在白老太爷胸口。
看这样子,竟像是要撕开老人的胸膛钻进去。
情急之下,陈敢忍不住喝道:”滚回去!”
鬼影一怔,似乎没料到会有活人发现自己,被这一声喝斥震住,灰溜溜地消失。
鬼老者捻须大笑:”善哉善哉,小兄弟果然正气凛然,是我国之大幸、国之大幸啊!”
陈敢这一声吼,更是把屋里的众人吓了一跳。
林聪拣着机会,上前指着他的鼻子斥责道:”陈敢,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吕薇薇的姥爷病得这么厉害,你还在这儿大呼小叫!”
他这一挑拨,连吕建国也面露不悦。
可偏巧就在这时,床上的白老太爷”唔”地一声,醒了过来。
”爸!爸!你醒啦!”四个中年人脸上转悲为喜,忙一窝蜂地迎了上去。
鬼老者朗声笑道:”此间事了,我也该下去了。”
”老先生稍等。”陈敢本想将阴德果实给他,一看手掌,果实还没完全长出;就算获得,众目睽睽之下,一时也没法交出,急得抓耳挠腮。
鬼老者看在眼里,微笑道:”我去外间等你。”
陈敢交代了吕薇薇几句,急忙出门,见鬼老者漂浮在堂屋屋檐下,上前将已经成形的阴德果实递给他。
鬼老者道了谢,一口吞下,笑道:”小兄弟,你急人所急,老朽很是欣赏。这样,老朽再送你一件礼物。你去跟姓李的说句话。你问他,何谓行医之道。”
陈敢点点头,转身要走,又被鬼老者叫住。
”老先生还有事”
鬼老者稍稍迟疑,皱眉道:”小兄弟,休怪老朽多言。小兄弟难道不觉得奇怪,为何这些天发生的事,都跟这户人家有关”
陈敢稍稍一想,恍然道:”!您老要是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好像真是这样!”
溺水、车祸、中邪,这三件事,居然这么巧,都发生在吕薇薇和她的家人身上!
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原委
鬼老者摇摇头:”老朽已是地府之人,很多事不便插手,也所知有限。小兄弟这么聪慧,又兼一身正气,老朽相信,小兄弟一定有办法查清这件事。后会有期。”
陈敢本想问鬼老者到底是什么人,只可惜他已经离开。
回到堂屋,吕薇薇一家对陈敢千恩万谢,白老太爷更是感激涕零,倒是令林聪几个和李泰山有些无所适从。
尤其是李泰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有李泰山自己心里清楚,他虽然能看出,白老太爷并不是中风,但为何生病,又该如何治疗,他是真的束手无策。
没想到这么古怪的病,居然被一个少年轻轻松松治愈了。
他是好学之人,当即放下姿态,走到陈敢跟前,作礼道:”小兄弟,老朽刚才眼拙,竟没看出小兄弟有这样的妙手。还敢请问小兄弟,老师是谁”
陈敢可不敢自报家门,摸着后脑勺讪笑,想起鬼老者的话,正色道:”对了,李老前辈,有人托我给您带个话。他托我问您,何谓行医之道”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之下,李泰山突然双目圆瞪,噗通一声,跪在陈敢面前!
堂堂的大国医、杏林界的泰斗,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倒在一个少年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