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篱曾经听大哥说过,却难得一见,今日刚好有郡王在侧,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楚靖捏捏他的脸,“兴致这么好,大早上去城楼上约会?”
虽说着玩笑话,脚下已迈开了步子,带着苏篱去后衙牵马。
楚靖在当地任过千户,城防营的兵士们都认识他。直接刷脸,二人便轻轻松松上了城楼。
高大的城墙,并不像苏篱想象中的整饬无损,反而处处透露着岁月的沧桑。
楚靖指着东面的一处新补的痕迹,笑着说:“当年辽军南下,我刚好带着墨竹几人守在那里,三人合抱的大木桩,哐哐地往上撞。若不是援军来得快,你现在就见不着我了。”
若放在平时,苏篱定会回上一句“见不着岂不轻松”,然而,此时此刻,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语气,想象着当年九死一生的场面,他什么都没说。
苏篱清晰地认识到,这个男人并非只是汴京城中那个风流的郡王,他是真正上过战场将官,他如今的财富和地位都是用命拼来的。
楚靖揉揉他的头,温声哄道:“别这么紧张,都过去了。”
苏篱缓缓地点点头。
“你看那边。”楚靖指着远处连绵的青山,“那便是燕山。”
苏篱心头一颤,嘴里不自觉地蹦出一个词——幽云十六州。
“是啊,”楚靖一声哼笑,“幽云十六州。”
幽云十六州,是深深地插在每一个大楚子民心中的一根刺。
从开国皇帝起,每一任帝王都在为收复这块失地而努力,然而,几百年过去了,它依然控制在辽人手中,失地的汉人依然生活得水深火热。
“中原屏障、盛产良马……大楚年年增加军需,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将它拿下?”苏篱不自觉地呢喃出声,“没有这道屏障,汴京就像敲开硬壳的核桃,随时有可能被人吞吃入腹。”
楚靖摇摇头,沉声道:“太过执着一样东西,结果往往是被利用。”
历史上的大楚不就是吗,原本想要远交近攻收复失地,结果自己成了被利用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