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北堂晴风出口的这八个字,速风嘴角抽了抽,‘低调做人,高调做事!’自从陆凌希死而复生后,王爷您何曾低调过呀!
就连人人避之惟恐不及的边关战场,您都请旨前往。所有人都知道那不是去劳军而是去送死呀啊喂!可您仍是马不停蹄的去了,还只带了区区不到万人的御林军。
嘭!北堂晴风抬手在一直默然不动的速风头顶之上弹了一下,“想媳妇呢?看上哪个女子了说出来本王替你做媒。”
速风眼角眉梢一阵抽搐!我看上哪个女子你会不知道么?
“兄弟,等此间事一了,我便向父皇为你请封,到时候一定给你一个配得起郡主的身份名号。”北堂晴风抬手轻拍着速风的肩膀,速风与萧意茹的事情他又岂会不知。虽然王府中大小事务都是速风在打理,可他却也仍有属于他自己掌控的隐秘不宣的力量。
皇宫御书房门外。
“咱家见过王爷。”北堂晴风与速风刚走到距御书房几十米的位置时,那在御前侍候的内侍便带着几人迎了上去,躬身笑面行礼。
“嗯,公公不必多礼,父皇可有在御书房?”北堂晴风抬手示意内侍平身后随口问了一句。
“在是在了,只是现下却不见外人。”
北堂晴风一挑眉毛,“不见外人?怎么在公公眼里本王是外人的么?”
“唉哟王爷,老奴岂敢!是皇上如此对老奴下的旨意并让老奴在此守候的呀!”内侍一脸苦哈的再次弯腰向北堂晴风行着礼,虽说他是御前内侍,所有人都要巴结,可这位爷不同呢!因为他母妃的原因,云皇对他那可不是仅仅的恩宠有加,而更加是呵疼至骨髓呢!
北堂晴风从来都是笑嘻嘻的样子,现下也仅是挑高了眉毛,却并没有沉下脸,否则这内侍怕是早普通跪在地上了,哪里还敢如此说话。
“有人在里面?”
听着北堂晴风的问话,内侍没敢回答,因为云皇也有吩咐过,任何人不得入内,而他也不得将内中情形说于外人听。所以现下他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便也只好装聋作哑的默不出声了了。
“公公?”北堂晴风看着内侍装聋作哑的样子,脸色沉了下来,他鲜少以势压人,更是鲜少针对宫中婢从。
“唉哟王爷心知便好,老奴说不得说不得呀!”内侍吓得连连摆手,这王爷他得罪不起,而皇上的旨意他也不能违背,当真是难死人了呢!
“是何人?”北堂晴风这次却并没打算就这么过去了,既然有人挡驾不让他进内,那么里面的人他便一定得知道。
内侍连连摆手,更是向后退了几步。“王爷请不要为难老奴!”
北堂晴风眸光一沉,俊脸更是彻底阴沉了下来。看这内侍表现,很显然父皇是下过死命令,否则他断不会如此避讳不敢言。
“太子?”北堂晴风勾唇吐出了太子两个字,那内侍毫无所动,既不回答也没任何表示。北堂晴风便心知不是他!
“萧贵妃!”内侍仍是无任何异样,北堂晴风的眉头皱拧了起来,如果不是这两人,那么还有谁会让父皇如此谨慎的对待呢?或者是能让父皇身边的这内侍如此惧怕呢?难道是……
“是她对吗?”内侍面皮明显抽了一抽,北堂晴风便心中有数了,果然是她。他早该想到太子谋位,她不会坐视不理,只是却没有想到她一个名存实亡的被囚之后,还能掀起什么风浪,且又让眼前之人惧怕至此?
蓦地,北堂晴风双眸圆睁,眸中更是闪现出了一抹寒气,脑中有一抹灵光一闪而逝,他几乎就要抓住了。
哼!冷哼一声北堂晴风便绕过内侍大步向着御书房行去,凭什么那女人在内,他就不能去晋见。
“王爷,王爷,逍遥王爷!你要是硬闯,那咱家也只能得罪了。”内侍回过神便紧走两步再次拦在了北堂晴风的身前,可北堂晴风只是轻轻一旋便又绕了开去。顿时他便急了!
北堂晴风却不管不顾,得罪不得罪的,只要有速风在,就是再多来几人也挡不住他前行的脚步。
速风看着抬手招来巡查御林军的内侍,呛啷一声腰间所缠软剑落于手中,一直低垂的眉眼倏然抬起,一抹冷光自眸中迸发出来,手中软剑平平前伸,一声低喝自唇齿间发出。
“挡我者死!”
内侍看着速风手中的那柄软剑,腿软了。那软剑如果他没认错,应当是逍遥王爷建府之时,皇上御赐给王府管家速风的那柄软剑,难道他是速风?
“你,你是御赐管家速风?”
速风并没有回话,只是冷冷的睇了一眼那内侍,眸光中流转出了一抹算你识相的意味。
“唉呀妈呀!这都是些什么事儿……这御赐软剑可是斩杀任何人都无罪呀!”内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他身后的那几个内侍与闻声而来的御林军看他这个样子,也全都踌躇不前了。
而此时北堂晴风已经轻推开了房门,可他并没有直接走进里面去,而是在门前拐角处站定下来,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对话内容。
“皇上,臣妾自认当年没有做错什么。可皇上却将臣妾一囚便是数年,并将皇后金印交给萧意茹那个丫头掌管,皇上可有想过臣妾心中会有多伤?我可是你的结发之妻呀!”皇后说到这里略略停顿了下,抬头看了一眼始终拧着眉头的云皇,叹息了一声接着说了下去。
“虽说皇上早已撤了对臣妾的禁足,可这些年臣妾仍未走出过一次,也没有在皇上面前申诉过一次,不是因为臣妾自知罪孽深重不敢申诉,而是臣妾原本便是心性淡泊之人,禁与不禁并无多大区别。可现在臣妾必须要走出来的原因,相信不用臣妾说,皇上也该知道。”
皇后说到这里再次停了下来,且双眸定定的盯着上座的云皇,再没有开口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了。
“你的心思如何朕怎么会知道?又何曾知道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原以为一直安耽的你认识到了当年的错,却没有想到你仍然没有一丝改变。当年若非是你,瑶妃又怎么会死?你为了一己之私让朕一夕之间失去了至爱,让朕最疼爱的儿子失去了母亲,你仍然觉得你没错么?可在朕的心里你罪大恶极,若非朕不忍心让连儿步上晴儿的后尘,你早就该去另一个世界了。”
一提到当年之事,云皇的双唇都开始颤抖起来,仿佛当年瑶妃惨妃的一幕再一次在他的眼前呈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然忘不了瑶妃临终时惨白着脸儿说不出话来的样子,也忘不了北堂晴风满脸泪水绝决转身离去时的漠然目光。
这些年他与北堂晴风虽名为父子,可却是他这做父皇的一直在用歉疚的心怀做着弥补他的事情,而北堂晴风虽然总是温温的笑,可那笑容却像是套上了一个面具,总给他不真实的感觉,只除了求他放过陆凌希那一次,他才再一次看到了自己儿子深埋心底的真性情。
“不,瑶妃之死臣妾没错!而瑶妃也不是臣妾害死的,是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甘心赴死。是她明知……”
“住口!如果不是你施诡计,瑶妃又怎么为信以为真,连儿是朕的儿子,而晴儿同样是朕的儿子,且是最疼爱的儿子,朕又怎么会将他送去别国受苦。是你,都是你!是你这恶妇嫉妒瑶妃得宠,深恐朕在盛宠之下将太子之位传给晴儿,所以才去瑶妃面前摆弄事非。你……咳咳……”
云皇说得太过焦急,一口气没能接续上,竟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咳嗽连连。
“难道皇上当年就没有担心过手握重兵的瑶妃娘家?难道就没有动过要削夺国舅兵权的念头?臣妾不过是把皇上时时悬在心上的担心之语落到了实处而已。何罪之有?”皇后的面容上呈现出了一派颠狂,更加显得她面目可憎了许多。
“你……”云皇伸手点指着咄咄逼人的皇后,竟一时无语辩驳。的确,当年因为瑶妃的盛宠,瑶妃娘家也跟着风生水起,特别是掌握着云国大半兵力的国舅更是梗在云皇心头之上的硬刺。因此他才会时时忧心,也才会对瑶妃mǔ_zǐ特别的好!
虽说他是真心喜欢瑶妃与北堂晴风,可那份盛宠之下却也染上了这一抹原因。更是在一次皇宫寝宫过夜时,因为多喝了几杯不小心将心事说了出来。才让得皇后觉得她可以借此除去瑶妃,也才会有后面的要送一个皇子去蒙国为质的谣言传出。而皇后更是直接找上了瑶妃,矫说是云皇之意,要么她死,要么便送北堂晴风去别国为质,以此来牵制国舅。
瑶妃当年的死一直是云皇心中最大的痛,原因之一就是他明知实情,却无可奈何。与其说是皇后矫言害死了瑶妃,不如说是他一手害死了她。如果当时瑶妃质问他时,他能够平心静气的好好说清楚,瑶妃便不会死不瞑目了。而他也无须日日时时内疚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