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在这溪水边过了多久,在半梦半醒之间,似乎有人将自己拖入了哪处洞里,有些凉,至少无风吹得自己发冷打颤,又听了一些话,似是抱怨,又如悲伤,嗔喜不定,叫人捉摸不定。
林毅浑身好似被撕裂一般,之前他将枯荣的内力返回他身上,纵是自己傲气,不欲借他人之力练成绝顶的功夫,可也有他想。这枯荣内力虽然厉害,更与自身内力相合隐隐相合,可一运功,自身便有异相,露出骨头来还算好的,只怕到练后面,自己只剩几块骨头,自己又不通佛理,可不知道这内功的下一重境界在何处,冒然修炼,只怕不测。
此时睁不开眼,微微呻吟,那人要扶自己,拉住了自己手臂,林毅此时控制不住经脉内功力流动,不想她被自己吸取了内力,勉力喊道:“不要...别碰我右手腕,不好。”
这一声倒是将木婉清吓呆住了,赶紧将林毅放下,定睛瞧瞧,发现林毅只要挣扎起来,肚子一股一股却动弹不得,有意将右手放在身后,可只看手筋抽搐,并不能按其所想。
木婉清暗骂一声这人矫情,也按着林毅的意思,不扶他右手,让他稳稳坐起来,林毅呼了口气,怎的也睁不开眼,此时倒比之前好了不少,内息虽然没剩几何,却够生养内力,方想从腰带里取“百花润经丸”疗养,可抬不动手,只得说道:“还请姑娘劳烦,从在下的腰带里拿出丹药,取两粒喂我服下。”
木婉清瞪了林毅一眼,本想呵斥打骂,又想他武功高强,此时落难,难保没有他没自保手段,自己已经吃过他的亏,现在再乱来,岂不是要被他侮辱了?也不多说,蹲在林毅身旁,在他腰上乱摸,摸来摸去,探到一个软物,一把抓住,却拿不出来,才想发问,感到身边的林毅直打哆嗦,不明所以,犹如之前倒在山涧中瑟瑟发抖一般,赶紧放了那物,扶林毅躺下,不让他多说,在他身旁生起了一堆火,想了想,说了声“小心”,提刀往外,不多时便提了只兔子回山洞,本想就此烤了,可看了看林毅的样子,噘着嘴,把自己的黑棉外套脱下来盖在林毅身上,轻轻哼了一声,往外头跑去,留下林毅一人,在洞中想着这等温婉冒失的姑娘是谁。
这边侍剑扶符圣使悄悄离开万劫谷,路遇袁弘财冷着脸从万劫谷出来,也不多问缘由,嘱咐袁弘财将符圣使送回无量山神农帮,袁弘财不敢违逆,为避侍剑感念不佳,特使了两个女客驾马车送符圣使会无量山。
侍剑见符圣使无虞,要回万劫谷寻找林毅,袁弘财听到此处,却道:“侍剑小姐,此时不能去万劫谷,少爷...失踪了。”
侍剑听了,眼泪都急的流出来,扯着袁弘财的衣袖,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大牛叔叔,少爷,少爷哪儿去了?我,我要少爷,我得去找少爷。”
又慌又急,已经六神无主,袁弘财叹了口气,见远处有人过来,将时间拉到僻静处,眯眼凝望,却见是段正明与枯荣、刀白凤等人,身后巴天石、范骅、华赫艮领着数百精锐,戒备非常,袁弘财之前被段正明忽略了去,心中本就生怨,此时见其如此,如何是不知这是在防备自家少爷还有自己?心道:“我事你似主,你戒我胜敌,既然如此,休怪我袁大牛做事无义。”
当下将自己的外袍往地上抹了几把,反披在侍剑身上,拦住刀剑,在姑娘家的脸上、头发上糊弄了几把,让她微微弯着身子,作驼背状,自己往往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吐出三四枚牙,左脸肿了大半边,几乎看不见脸,又涂了些药水化妆,只求这些人忽略了自己。
大军从身边过去,段正明等人也没多在意一个老丑的中年汉子与一个驼背姑娘,过了七八,一个马上将军过来打量着两人,袁大牛视之,正是******赫艮,装作粗鄙,胡乱摆手当做行礼,华赫艮自持一笑,也未生出什么疑心,可有路人在此,怕是林家的探子,不得不防,开口问道:“老丈,你是哪里人?”
袁弘财躬着身子,用浓重的南越口音说着大理官话,道:“老汉是本事南越人,家里遭了兵匪,举家到大理避祸,这些年凭着家传的糕点手艺,生活的极好。大人哟,大理真是好地方哟。”
华赫艮笑应了声“大理自然是好地方”又问道:“老丈现在到何处去?”
袁弘财见他目光不住往侍剑身上打量,赶紧拦在侍剑身前,挡住装的驼背,说道:“老汉在大理活了十几年,有些想家了,而且,且这个乖孙女儿的背...唉,老汉老家里有个好大夫,医术非凡,如果这些年没死,还得叫他替老汉的乖孙女瞧一瞧。”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包糕点,颤着双手举起奉上,华赫艮这些年养尊处优,本不欲拿这粗陋糕点,可大军已过,自己可不能拖延,拿着糕点,说了句“回家时多小心”,骑马归队。
袁弘财看准他们走的道,不是回大理的道,心中一喜,知道这下子自己能在大理做不少事。
此时侍剑还是有些没缓过神,微微抽泣,袁弘财揉揉侍剑的脑袋,安慰道:“侍剑姑娘,不必哭,少爷乃是天纵之才,以前就是慕容博那等人物也被少爷赶走了,此时就是有天大的危难,当然也难不住少爷。侍剑姑娘,你且放心,我已经让人密切盯着万劫谷,只要少爷回来,我定让人通知少爷你在等他。”
侍剑点点头,知道此时自己不能任意妄为,躬了躬身子,请道:“多谢大牛叔叔,侍剑...我现在能做什么?还请大牛叔叔说一说,不然,奴婢心中实在等不安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