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的天早晨,我接到了几个高中同学的电话。
几天来,我曾经练得很娴熟的套动作没派上用场。生物钟自作主张将醒来的时间范围定到了六点到七点之间,我不得不条件反射起来晨跑叠被。
那会儿在假期中,10点钟以前,我只会沉浸在慵懒的睡梦中,有电话响,大脑就下意识的让左手从被窝中伸出,举将电话线拔掉,现在想起来,这个动作快准狠,还真有那么点从军的预兆。
连几天,我的主要任务是走亲访友。
这是种委实没有多大必要的社会活动,却是个不成文的传统。自人民解放军诞生以来,对于首度归来的从军之人,人民群众似乎统了评价他们的潜台词。进门出门进门出门,我听到的都是“回来了高了,壮了。”我无法无暇去辨别这种千篇律的台词是否是形式主义。事实上,每个时期的jūn_rén面对的都是同种类型的潜台词,在国民党统治时期,这种潜台词是“回来了干仗了发财了”几句简单的话背后可以看出个时期的jūn_duì在群众心目中的形象。
我还常常碰到这种情况进家的门,就有孩子躲躲藏藏,直到我已离开良久,这种后遗气氛仍会在屋内延续段时间。我想起了千夏的话,我这人长得就不想好人。但这肯定不是理由,这样说太武断,我确实还算帅。真正的原因,来自家长的恐吓,小时候,每当我调皮滋事,我妈就说,当兵的来了,当兵的有枪,立马把我镇住,我知道抢的厉害,那会儿,我每天坚持收看黑猫警长。
我翻出了张年前还爱不释手的照片,照片中的我蓄长发手插兜,伸颈候腰,感觉很个性很潇洒很不可世。那会儿有个叫“灌篮高手”的动画片风靡时,我度让人怀疑成是主人公樱木花道的原形。我在镜子前调整好了造型,直腰挺胸微微昂首,看上去坚定勇敢很是男人。这种可喜的变化即使算不上脱胎换骨至少让人颇感欣慰,看得出来,是个英雄的雏形。
去参加聚会,我信心爆棚。
我到了聚会地儿,是座座北朝南的三层楼房。
楼房装饰新,楼是游戏厅,楼半的拐弯处放着尊半人高的关公象,二楼是网吧,三楼休闲。
进门处站着两染黄头发戴黄耳环着紧身衣喇叭裤,黄牙刁烟的地方小青年。两小青年高矮,看样儿是在等人碰头。
鉴于两人是瘪三的可能性较大,我在进门时用冷漠的眼光与高个儿对视。其实我的眼光并没有什么特别,这小子要不是瘪三在他看来,我的眼光肯定正常,反之在他眼中我是在挑衅,让他不爽。这玩意儿跟猫和老鼠差不多,这俩小子要不是老鼠,我眼神就谈不上有什么杀气。
高个的目光随着我的身形移动,直到我登上二楼。在楼半拐弯处,我瞧了眼关公象手中的刀,寒光闪闪。这象毕竟是假的,往往只能吓唬君子,吓唬不了小人。
三楼的氛围还算得上优雅,应该说是安静,我们这地方小,人均教育程度低于全国若干个百分点,要做到这点就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