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子垂首道:“快到申时了。”
回到侯府也是用晚膳的时候,谢媛瞥了眼容瑾,道:“我回家了。”
看着谢媛带了丫鬟坐上油壁香车远去,容瑾的脸上不由得露出苦笑。要想得到谢媛的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困难,他柔情小意这么久,也就三年前上巳节得以一亲芳泽。
现在只能拉拉小手……话说成亲那天洞房真的没有问题吗?
想到谢媛前世的反派之路,容瑾眼底的暗光顿时变得凶狠阴鸷起来,他们可真是给他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谦远候府这些年越发的低调,除了娶媳妇和嫁女儿的时候让白玉京的老百姓为聘礼和嫁妆震惊了半个月,便没有什么事情再在坊间流传。
谢媛跨进垂花门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气氛和中午出门时不一样,丫鬟婆子们脸上都带着笑,似乎侯府里有什么喜事在她出门后悄悄发生了。
“侯爷还真是有福气!同时抱儿子和孙子!”
“是啊!夫人居然能和刚进门的少夫人一同有孕,真是天大的喜事呢!”
“夫人赏了多少银子?我记得你好像领了不止一遍吧?”
“嘿嘿,我领了三遍,一个荷包一两银,三个就是三两!几乎是半年的月钱了!”
“你这小蹄子真是个耍滑头的,也不怕给派钱的妈妈知道!”
“夫人都知道呢,她心里高兴,哪会在乎我们拿多拿少!”
……
听到假山后边小丫鬟们的窃窃私语,谢媛微微露出笑脸,嫂子和娘亲同时有孕,的确是一件大喜事!
今年可真热闹。
先是谢呈娶媳妇,次月谢环出嫁,如今娘亲与嫂子有孕,半年后她出嫁。
谢媛在锦澜园里简单地沐浴换了衣裳便往饭厅走去,她来得早,饭厅里只有一个谢靖,谢宜、沈氏和谢呈夫妻都没来。
“二姊!”谢靖看见谢媛,顿时眼前一亮,“二姊又用了新的香露吗?真好闻!”
谢媛微微一笑,谢靖如今已经是比她还高的少年郎,却一如既往的喜欢黏着她,她轻轻拍了下谢靖的肩膀,道:“下午刚调制出来的香露,你若想要,派个丫鬟来我院子里拿便是。”
谢靖一听,脸上顿时浮起浅浅的红晕,他有些腼腆地伸手抓了抓头发,道:“我是男子,拿二姊的香露总归不好……”
一派少年知慕少艾的模样。
谢媛便多瞧了他两眼,眼睛带着笑意悄声问:“看上谁家的姑娘了?”
谢靖耳根露出微红,他别开脸道:“二姊别问了!”
谢媛笑出声来:“我问你什么啦?”想到痴恋六皇子的谢环,她眼底的笑意便淡了些,“阿爹娘亲可知道你喜欢上了别人家的姑娘?”
谢靖无法继承谦远候府的爵位,虽然他现在也是北军的一个小头目,跟了容瑾这个少年丞相不愁没有升迁机会,但是两相比较孰重孰轻谁都知道。
“她可知道你的身份?”谢媛又问。
“二姊,她并不知道我是阿爹的儿子。”谢靖抬起头道,他直视谢媛,脸色微红,眼睛里却带着他自己的坚持,“二姊可以放心,靖不会做错事的。”
谢媛盯了他一会,微微点头:“如今娘亲有孕,你知道分寸便好。”
谢靖点头,他眨了眨眼睛,咬牙问:“二姊,我和阿爹说,要去边疆,他会允许吗?”
谢媛迟疑了两秒,摇头:“不行。”想到容瑾若有若无的在她耳边提起的政事,谢媛道,“你若要去,也得束发了才能去。”
男子束发,即十五岁成童之年,表示有担当,也能撑起一份家业了。
“娘亲有孕,你若在边疆出事,叫娘亲如何办?”谢媛道。
谢靖低下头:“是阿靖考虑不周,谢谢二姊指点。”
“边疆一直都不太平,你想捞军功,迟二三年都可以。”谢媛看着谢靖,面色沉静,“你年纪也不小,待我出嫁,娘亲便只有你一个儿子,叫我如何放得下心?”
“阿靖知道了。”谢靖看着二姊,目光里的柔和缓缓透了出来。
谢媛露出微笑:“即将多出一个妹妹或者弟弟,还有一个侄子,阿靖开心些。”又道,“我配制的香露一直都在容瑾的胭脂水粉铺子里卖出,你若想要,可以去那边买来。”
“二姊也太偏心容瑾了。”谢媛提起容瑾,谢靖便有些不高兴。
谢媛微微笑起来:“二姊更喜欢阿靖,阿靖才是二姊的亲弟弟!”
谁要偏心容瑾那脸皮厚比城墙家伙!
哼!
谢媛难得皱了皱鼻子,脸上露出一丝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