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面喧嚣声不断,一名古铜色面孔的老人站在窗后,他眉头紧锁,手指在尖尖的下巴上不停地对那一缕山羊胡须捻来捻去。
外面的异样让老人有些不安,他转过头朝身后的家人说道:“把门锁好,门后再堆几个柜子。”
门其实早就锁好了,老人只是不放心又叮嘱了一遍。家人按照他的吩咐照做,刚刚搬来柜子在门后堵上,就听到院墙外传来了狗叫声。
片刻之后,老人听到有人敲门。
他心里咯噔一下,来到门边,朝外面问道:“谁啊?”
“徐镇长,开下门。”
“翟菲?”门后的老人是行唐镇的镇长兼治安官徐经年,他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眉毛抖了几下,“我已经不过问行唐镇的事情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不是我找你,徐镇长,是有贵客来了。”渣姐的语气十分恭顺,和以往傲慢且盛气凌人的模样不同,她在得知丁修要见徐经年之后,立刻就敏锐地捕捉到其中的讯号。
丁修这是要帮徐经年重新上台啊。
渣姐帮丁修找了辆新的车子,知道他们三个接下来会离开行唐镇,但在离开之前,丁修打算插手镇上的事务,这对她来讲或许是个机会。
徐经年自从被骷髅会架空之后,就识趣地待在家中,他不是没想过去改变镇上的乱象,但无奈势单力薄,几番权衡之下,只得先保住一家老小的平安。
挪开箱子,徐经年将门打开,门外站着的几个人除了渣姐之外都是新面孔。
“他们是谁?”徐经年指着丁修等人问道。
“这几位都是贵客啊,徐镇长,不请大家进屋说话吗?”渣姐陪着笑脸,生怕徐经年怠慢了丁修等人。
“进来吧,不过我这里没茶。”徐经年点了点头,语气颇为冷淡,他侧过身子将门外几人让进屋里。
“我叫丁修。”丁修朝老人自我介绍道。
徐经年打量了下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结合刚才渣姐对他恭敬地态度,又侧过头朝渣姐问道:“你们骷髅会又换了会长?”
渣姐被他问得一愣,脸色有些尴尬。
“我不是骷髅会的会长,另外权志隆已经被我杀了。”丁修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是行唐镇的父母官,现在还愿意站出来继续履行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吗?”
“你们的事我不想掺和,只求一家老小相安无事。”徐经年摇了摇头,抬手朝门外示意,“请回吧。”
“你这个老头好犟,我们可不是来求你。”沈悠杏目圆瞪,气鼓鼓地将手叉在腰上,“要不是丁修不想留下来,我们还会来找你吗?”
“你先去外面等着。”丁修将渣姐支出去,等门关上之后,对徐经年正色道:“小悠说得没错,我们不是来求你的。”
“那我求求你们,你们在镇上要风要雨都行,别来打扰我的生活。”徐经年摸不透丁修等人的情况,但听到权志隆死了,心里端的是看戏地打算。
权志隆曾经是行唐镇里压在徐
经年心头上的一座大山,早年间徐经年和他自己的治安队伍还能跟老会长掰掰腕子,但苦于手底下没有旗鼓相当的角色,所以一直被压一头。到了后来,权志隆做掉老会长,自己当上了老大,经过一系列的整合跟发展,骷髅会也彻底控制住了矿区以及镇上的经济命脉。
徐经年的治安大队至此便开始偃旗息鼓,原因无他,只因整个大队的工资已经是骷髅会在发。
抛开物质谈理想都是不现实的,徐经年或许不惧骷髅会的人,因为他是行唐镇名义上的治安官,如果治安官出了事,上头肯定会过问原因。但治安大队的人就没这个依仗,他们不得不面对现实,去接受骷髅会给的钱。
少数几个硬脖子的人不肯同流合污,结果很快就有人在镇上的阴沟里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过去的这段黑暗岁月是徐经年不愿回首的噩梦,他闲居在家,没料到事情又找上门来,所以对丁修他们自然是推脱不已。
“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徐镇长。”丁修直接跟他摊牌道:“我杀了权志隆,我和我的同伴这两天就要离开行唐镇,你再想想。”
“你说你们要离开行唐镇?为什么?”徐经年瞬间就抓住了丁修话里的关键,心里不由得一惊。
他原以为丁修要做骷髅会的会长,来找自己的目的和当初权志隆一样,是想把自己抬出去当个吉祥物摆着。
徐经年可不想再当傀儡了,他是国家正儿八经派到行唐镇上任的镇长,在这里为官几十年,虽没能造福一方,但也算兢兢业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