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离婚吗?
要离开这里吗?
夏彤一遍遍告诫自己,如果她还有一点点内疚和良心,她就应该离婚,然后离开这里的。
可是,可是…
“妈,他…他不会同意离婚的,他…他是不会放我走的。”
“他不同意有什么用,妈去跟他说。妈把三年前他妈对我们林家做的所有事情告诉他,我看他还能用什么留住你,他还敢有什么痴想?”
“妈,不要。”夏彤迅速去握苏如是的手,她哭着摇头,“妈,我求你不要,不要告诉他。”
“什么?”苏如是慢慢起身,她眼里是不可置信的,她指着夏彤,“他妈害死了你爸爸,欠了我家一条命!他妈害的你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害的我中年守寡,害的你18岁就没了父亲倚靠,他妈毁了我们一家的幸福,将我们推入了深渊。可是在我们如此痛苦的时候你竟然还想瞒着他,还想袒护他,你想让亲者痛仇者快吗?”
“妈,”夏彤又去拽苏如是的胳膊,“那是他妈妈,跟他没有关系。他妈做的事情他丝毫不知情,不应该由他承担的。”
“那又怎么样?”苏如是甩开她,“你没听说过母债子偿吗?”
夏彤蜷缩双腿,将小脸埋进膝盖里,她认命道,“妈,你别这样,我答应你,我会跟他分开的,我不跟他在一起了,不跟他见面了。”
“给他一点希望,哪怕恨着我都好,请不要…让他绝望。他这一生得到了本来就少,请不要…不要再去伤害他。”
得到夏彤的承诺,苏如是重新坐回床上,她抚摸着夏彤的秀发,“彤彤你不要怪我狠心,妈永远接受不了你跟仇人的儿子在一起。妈知道你喜欢他,也许你现在会很痛,但是时间会淡忘一切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苏如是去给夏彤办出院手续了,夏彤坐在病房里等。
等着等着她就下床了,她站在了林泽少的病房门口。
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她看见他在沉睡着,她慢慢伸出小手笔划着他的俊颜。
指尖从他的眉心划到高挺的鼻梁,再到性/感的薄唇,像失忆后的夏彤无数次对他做的。最后到他的手掌上,和他做出十指相扣的模样。
她感觉她将自己锁了很久了,同时将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和锥心刺骨的疼痛遗忘在了角落里。
如果带着那些回忆,她会活不下去。所以借着车祸想失忆,想忘记所有人后简单的生活。
可是一睁眼,她竟然和他结婚了。
他掌心的温暖,清洌炙热的呼吸,情人间最动听的呢喃,就连侵占她身体后带给她的酥软悸动都清晰的刻在了她身上。
曾经那些想做的浪漫,他做的比她想的多,曾经那些羞涩不敢想的事情,他夜夜对她做着。
原来她这一生也曾偷来半日时光与他过渡,痴缠,原来岁月无情摧毁了她,又无意间圆了她少时的梦想。
可是这些都是他和失忆后的夏彤做的,平生第一次开始嫉妒自己。
他一定不知道,他进门时她就在那扇窗户上看着他的容颜,他和她从睁开第一眼就在脑海里搜索出的容颜一样,比三年前更加沉稳内敛,清俊迷人。
可是他们之间隔了太多的人事,都已不再是最初的模样。
他说的对,他们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六年前,她对他渴望而却步,他对她求而不能得。
“林泽少,对不起…”她在心里对他说。
……
正想着,身上多了一件深灰色的羽绒服,转头看,是柳靖淇。
夏彤动手想将羽绒服扯下来,但卢清正从侧方走过来,她的手停住了。
卢清对柳靖淇有很大的敌意,他瞪了柳靖淇一眼后笑着对夏彤道,“夫人你醒了,你是要看总裁吗,我们进去吧。”
夏彤转眸看了最后一眼林泽少,摇头,“我不进去了。”
说着,她转身离开了。
柳靖淇一直跟在她后面,在两人走出卢清的视线,行到拐角处时,夏彤将衣服拿下丢给柳靖淇,她正色道,“我以为我们三年前没有什么交集和纠缠,但看来事情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柳靖淇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他弯着唇角,“彤彤,我们可以相处的更融洽一点,毕竟我们朋友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