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聿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地穿戴好衣服,从烟花阁离开。
看着容聿那决然到始终不曾回头的背影,宝颜觉得可笑又可悲。
被他纳为妾室的这一年多来,她跟他的每一次欢愉,都看不到他从眼底最深处发散出来的愉悦,甚至每一次,他都不忘让王府里的嬷嬷给她清理干净,根本容不得她怀上他的子嗣。
她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孩子,难道也会成为他的障碍吗?
还是,他觉得,她这样毫无家世背景的女人,娶进门也只是为了用来羞辱楚辞,根本不配给她生孩子。
想到这个,又想起他离开时那凉薄到近乎无情的背影,失望中,带着心痛,一抹狠厉也跟着掠过她的眼底。
好,既然我的用处只是为了羞辱楚辞,那我当然要表现得更卖力一些。
手指,因为攥得太紧而失去血色,看上去甚至有些恐怖。
容聿从烟花阁回了龙逸阁,偌大的空间里,安静得似乎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
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窗前的那张榻榻米上,那里,空得甚至能感受到一丝凉意。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习惯了这个房间里多了一个人,而这种习惯,他并不认为太好,甚至,他极度反感这样的习惯。
“该死。”
拳头,有些烦躁地砸向身边的桌子,发出了指骨碰撞的声响,似乎是在发泄着什么一般,低骂了一声。
而此时的牢房内,楚辞已经靠着墙角,坐了一天了。
那种渗透身体的阴冷,让她不敢动弹,生怕身上仅有的那点温度,也被自己消耗殆尽。
“银杏那家伙,出去了这么久,怎么也不想着给我送床被子过来。”
她靠在墙角,轻声嘀咕道,口气中,略有不满。
最后,她实在冻得受不了了,才从石床上下来,走到牢门边,对着外面守着的侍卫,喊道:“喂,我要冻死了,快去给我那一床被子过来!”
牢房里,安静得没有半点回应,也不知道是故意听不到,还是那些个玩忽职守的家伙真睡着了。
“喂!听到没有,我要冻死了,我要冻死了!”
她提高了音量,一边摇晃着牢门一边大声喊道。
“吵什么?吵什么?”
睡着正香,或许还正做着美梦的侍卫被她吵醒,口气中,满满的不高兴。
他提步朝楚辞走来,脸上没有半点的敬意,上下扫了楚辞一眼之后,道:“大半夜吵什么吵,你是来受罚,不是来做客,还把自己当王妃呢,要求这么多。”
被吵醒后的他,心里本就对楚辞颇有意见,再加上这两日王爷对她的不闻不问,还有昨日她对王爷目中无人的态度,一言一行都是在找死。
王爷不要了她的命,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她还以为自己是王妃?好意思命令他?
显然,这侍卫已经认定这个嫁进王府一年多都不曾讨喜过的王妃,这一次又失宠了,而且,失宠得彻彻底底。
楚辞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侍卫都敢出言不逊明着讽刺她,她的心里,突然间有一种被糊了粑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