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收起心思,他对着喋喋不休还在批评他的张宗林,说:“我觉得没什么可学的了。”
“没什么可学?”张宗林还没说话,倒是边上那女老师曲玉琳忍不住了(林季新这时的状态虽还远没到巅峰,但记忆力比之以前已可算变态一枚,打过交道的人基本都能认出来)。
曲玉琳显然是误会了他的意思,口水狂喷:“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我这里随便个题目你也做不出!”
一般来说,一个老师教育学生时,其他老师很少插嘴,但他知道,曲玉琳的老公是学校的副校长,在同事面前一向行事嚣张,而且她显然是对林季新“偷窥”梅月茹十分不爽,让他遭了场无妄之灾。
她张牙舞爪地挥舞手中试卷:“还‘没什么可学’!”
张宗林在这过程中一直沉默,明显不打算帮他出头。
曲玉琳得理不饶人,气势汹汹地盯着他:“怎么样?我做主,都做出来,学校你爱来不来。”
本来是懒得和这搞不清楚状况的女人计较,林季新一直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样对待,但最后这句话却让他心头一动。
类似的想法在身体初步改造完成后其实他就有过,只是这事操作起来太过麻烦,以张宗林古板的性格,他就算门门考满分,估计也不可能获准“校外自习”,结果只是白白暴露出学习成绩突然拔高的可疑事实,正因为担心付出得不到收获,他才打消了这个念头,没想到,眼下就有人把机会送到面前——以这女人的身份,说不定真可以办成这事。
“做出来就可以不到学校?”说着话,他视线却一直对着张宗林,“真的?说话算数?”
他知道,他无视对方,似乎只相信张宗林的举动,绝对只会让这女人的怒火更旺。
果然,曲玉琳提高嗓门,怒气冲冲把试卷拍到他面前:“做!我说的,只要你有本事做完,现在我就批准!”
张宗林苦笑着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林季新低头看了眼试卷,原来是一张全国的竞赛试卷,这样的题目从来以刁钻闻名,即便他们这些天天和数学打交道的老师,也不敢保证能做得及格,难怪这女人和张宗林一点也不担心他能全对。
只是,注定要让你们失望了。在心底暗暗说了声,他拿起笔。
一个星期之前,眼前这些内容对林季新来说,估计大多和天书一样,别说做,能看明白的只怕都不多,这可都是人家绞尽脑汁来为难全国各所学校的天才儿童的,但现在,那些陷阱、起伏、隐含、曲折,在他眼中都不过是一条条通道,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断尝试,找到走得通的那条,以他现在的脑反应速度,眨眼之间可能是夸张了点,但多眨几次眼,肯定就能找到正确的那条。
第一题,因为操作生疏,花了四五分钟才做出来,这速度,虽然蛮快,但也不算离谱,倒是曲玉琳和张宗林的脸色好看了不少。虽对他诸多不满,但喜欢好学生可是老师天性,两人对他的感觉改善了不少。
又这样做了两题目,感觉完全摸清门路,林季新抬起头,胸有成竹地吸了两口新鲜空气。
在正对面的是那张令人目眩的绝美脸庞,梅月茹也凑过来看他解题。这时的他已经能控制住情绪,淡淡对她一笑。
倒是梅月茹有些敏感,微皱秀眉,板着脸别过头。
还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无所谓低下头,他又开始验算。
这一次,他速度就令人咋舌,一个接一个,几乎不带停顿,一气呵成地往下解。
最开始,张宗林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在对待这事,他当然知道曲玉琳拿的是什么样的试卷,就算林季新答出了前面几题,他和曲玉琳的心态依然十分轻松,两人还饶有兴趣地探讨解法,但越到后来,越是心惊。
平行,全等,移动,对称,图形,曲线……拍案叫绝的思路,天才的转换,要是其他的试卷,两人只怕要怀疑林季新知道答案,可这份试卷是他们前天才拿到的最新竞赛题,根本没出标准答案,他们这些数学老师群策群力,也不过做出了六七成,剩下的一少半,连他们都不知道解法。
这些以难倒全国天才为目的题目,居然在他们眼前被这普通学生随手解决了?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有种身在梦中的虚幻感。
相比这两人,梅月茹的感觉更是难以言表,从小学起就经常坐上年级第一宝座的她,在学习上有着绝对的自傲,这也是曲玉琳特地把她叫到这来做题的原因。
她没想到,这些她看来非常深奥的题目,这个并不讨喜的男同学居然轻松解出来,更让她难受的是,最开始她还能跟上思路,随着步骤越写越多,越转换越快,那些内容她甚至要好半天才看明白,等她好不容易想明白了前面的,后面又写出了更长的一串,她已被远远抛在身后。
她觉得,其实她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聪明。
一口气把所有题目解完,林季新微笑着看向还沉浸于题目中的张宗林和曲玉琳:“我可以在家学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