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年前的一个冬日,也是一个飘雪的日子。女人来到这个村子,在村子西头一户人家住下了,第二天村里大队部的喇叭里就广播了,说一个外来的女人要在这里找个婆家。当然了,是村里的七爷广播的,七爷已近六十,性情直爽,敢说敢当,在村里威望很高,每当村里有个大事小情,七爷便一一搞定。如遇到棘手的事,七爷点上长嘴烟袋,那饱经风霜的脸上便堆起沟沟壑壑来,随着浓浓的烟雾散开,瞬间从里面里掏出他的锦囊妙计来,一一办妥,所以人们对七爷那是格外的尊敬,有啥事情也先和他商量。这不,西头的那户人家把女人的情况报告给七爷,七爷捋着花白的胡子,说:“这个女人的底细还不清楚,当然了,咱村里还有不少小光棍,这也是个好事,总能解决一个小光棍的实际困难啊。”于是,七爷就晚饭都没有吃,到村长王有的家里。王有和老婆正在炕上坐在饭桌前吃饭,七爷也没有咳嗽一声经直就闯进来,把王有和老婆吓了一跳。王有老婆桂琴顺手想把饭桌上的点心藏起来,却被七爷看了个满眼,桂琴来的也快,手举着,吞吞吐吐地说:“七爷你……来了,来坐,吃点点心。”王有也下了炕,问道:“咋了七爷”七爷说:“你们吃,我用一下高音喇叭。”王有说:“咱村又有啥新闻了”说着打开喇叭。七爷也不答理他就把女人来村里找婆家的事在喇叭里广播出去了。七爷这一广播,在家吃晚饭的人们都停下碗筷,眼望向窗外,伸长了脖子,那些老年人从土炕上下来,到外面去踮起脚,用手罩着耳朵仔细地听。
七爷的声音不亚如一枚小型的炸弹,在村里引起不小的冲击波。
这是华北平原的一个普通的村落,有着古朴又庄重的名字――天土村。低矮的土坯房参差不齐地划出小村几条窄窄的小街,小街上到处有拴着的牲口,驴阿、马阿、猪圈阿和在街上穿着破补丁衣裤来回乱窜的孩子们把小街弄得乱七八糟拥挤不堪。人们的生活过着牛耕肩扛的生活,除了单调的土里刨食外,天土村有一个规模小的绣花厂,也就是村里的姑娘们下学后进来挣工分。村里的小伙们眼看一个个到了婚嫁的年龄,大多无人问津,谁愿意嫁到这么个贫穷落后的村里呢外面来个女人就像是天外来的客人,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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