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下了场雨,路上还有积水,姜望舒从商场出来的时候接到付予安的电话,问她在哪儿。
她踩着水坑里的水,看脏兮兮的雨水没过涂了红色指甲油的脚趾,扯了个慌,“我在家呢。”
那边沉默片刻,“我就在你家。”
“哦。”她脸上未有半点慌张,又改口,“我在陈默家......”
顿了顿,又道,“我今晚不回去了。”
那头说,“那把地址给我,我去接你。”
姜望舒咬咬牙,吸吸鼻子,仰头把眼泪咽回去,“不用,我明天直接去看我姐,这边走近。”
又是沉默......
片刻后那人叹口气,电话里又响起打火机的声音,和他低沉的嗓音,“那你一个人小心。”
她说好,挂了电话给陈默发了个消息。
内容只有五个字:我们分手吧。
她在公交站台等走了三辆公交车,没有回复,遂又掏出手机,把备注“宝贝陈默”的手机号拉入了黑名单。
刚下过雨有点儿冷,她不准备坐公交了,伸手拦了辆出租车,随便找了家酒店,顺带在超市买了几瓶啤酒,浑浑噩噩上了楼,这一天恍若活在梦里。
刚开门进去,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付予安:你还小,有些事不着急。
过了会儿,又进来一条:要学会保护自己。
她笑了,回过去:我不小了。
实在不难想象他这会儿一本正经皱着眉头措辞的模样。姜望舒打开一罐啤酒,咕嘟咕嘟灌两口,叹口气,伸手一摸,脸颊都是湿的。
陈默跟一个女人亲亲我我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她其实并没有太大感觉,生气吧,多少有点儿,哪有被带了绿帽子还能无动于衷的,可随后一想又释然了,本来也没有多深的感情,分就分了,她得庆幸没在这个渣男身上浪费更多的感情。
喝完全部的五罐啤酒,她一夜无梦到天亮。
第日在酒店楼下花房买一捧白菊,坐23路公交到陵园,天气晴朗,已经有人比她先到。
那人很高,一米九,或许还要再多一点儿,衬衣西裤,背影看一丝不苟,姜望舒把白菊放在墓碑前,转身,瞥见他敞开了两颗扣子的衣领下微凸精致的锁骨。
两捧白菊,两个人,两下里都沉默。
不时有哭哭啼啼的人从身旁经过,又诧异他们的平静,频频回头,哭声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