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开到山口的时候,矿区的枪声彻底消失了,整个矿区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和诡异的死寂。一股莫名的恐惧袭来,让村下少佐瞳孔收缩,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他发现自己的判断很有可能是错误的,八路军对矿区的攻击并不是什么声东击西,他们已经在无声无息间解决了矿区绝大多数的驻军!他们到底出动了多少兵力,使用什么样的武器,他都一无所知,而按照八路军喜欢断人后路和伏击援兵的习惯,自己带领几百名日军急匆匆的杀过去,岂不是……
“停下!停下!”少佐大叫起来。
可惜,晚了!
一团烟焰在公路边一堆大石后面腾起,一条火龙张牙舞爪的朝冲在最前面的装甲车猛扑过来,异常jīng准的击中装甲车侧面,撕开一个大窟窿,金属射流以爆速袭向猝不及防的车组成员,车内顿时血肉横飞!凄厉的惨叫声中,装甲车重重地往左边一歪,车体横了过来,挡住了公路,紧跟在后面的汽车来不及刹车,撞了上去,车头登时变了形,少佐的脑袋重重磕了一下,额头皮开肉绽,满天星斗,差点没昏过去!现在一团漆黑的,汽车司机根本就看不清前方的情况,而且公路那么狭窄,无从闪避,前面的汽车突然停下来,后面的来不及刹车,直愣愣的撞了上去,二十多辆汽车在公路上撞成一团。
最后面的那辆装甲车开得比较慢,倒没有撞上去,只是装甲车的视界远比汽车的要小得多,人家都撞成一团了它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事实上它也用不着知道了,因为又一发火箭弹飞了过来,这次打的是履带部位,轰隆一声巨响,一大截履带和两个负重lún在一团火光中飞了出去,这辆装甲车也被打瘫了,公路被彻底堵死。现在日军就算是死人也知道遭到伏击了,纷纷嚎叫着从车上跳下来,准备迎战。打过仗的人都知道,公路已经被彻底堵死了,接下来土八路就该往汽车上狠甩手榴弹将汽车炸成火球了,继续留在车上,就等死吧!老兵甚至抬脚狠踹新兵pì股:“下去!赶紧跳下去!不然我们就死定了!”看得出日军对八路军那些可怕的伏击战术的恐惧是深入骨髓的,跟下饺子似的跳下汽车,一下车立即卧倒,组织防线,也算是训练有素了。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轰轰轰轰轰轰!
一连串猛烈的爆炸声传来,狠狠撞入耳膜,让日军心尖直颤。紧接着他们就不是心尖直颤了,浑身都跟触电一样颤抖着,成千上万的金属弹丸从公路两边激射而来,雨点般打在他们脸上、脖子上、xiōng部、腹部……如果是白天,他们会看到自己整个人就像是被大口径霰弹枪在近距离轰中似的,轰的一下就变成了一团烂肉!一团漆黑的,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中招了,只是分明感觉到空气瞬间变得发cháo、腥甜,还有无数血沫肉沫喷溅在自己的身上,随手一抹就是一手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溅上去的!惨叫声和哭喊声惊天动地的响起,撕心裂肺,凄惨无比,无数伤兵扔掉武器倒在血泊中蠕动着,大声叫:“救我……救我……”
没有人救得了他们。定向地雷爆炸后就是一朵朵十字形膛焰迸起,至少六挺56式班用机枪同时开火,还有不少于四十支56c型冲锋枪和81式自动步枪同样在猛烈扫射,整段公路笼罩在密不透风的火幕之中。村下少佐昏头昏脑的从车上跳下去,马上被一梭子子弹钉在车身上。他的司机躲在车上浑身发抖,钢芯子弹打穿车身在驾驶室内横冲直撞,那种恐惧无法形容,他niào都出来了!幸存的日军绝望地发现,汽车无法为他们提供任何保护,他们把尸体垒成xiōng墙射击,然而对面射来的子弹可以毫不费力地打穿尸体,带血带肉地guàn入他们的xiōng口!他们被猛烈的火力压制在公路上,就像一条被砍掉了脑袋和尾巴的蛇,只有任人碎剁的份!
八路军似乎试图缴获这些汽车,因此并没有往公路上甩手榴弹。不过也用不着甩手榴弹了,两个排埋伏在公路两边同时开火,日军根本就无处藏身,只能无奈地用脑门去承受子弹。一些日军拼死离开公路,找到个凹下去的地方或者一块大石什么的就架起枪玩命射击,他们都被打蒙了,什么战术啊技巧啊全忘了,完全是本能的开火还击,至于能打到什么,只有鬼在知道!
回敬这些日军的,是呼啸而来的火箭弹。薛剑qiáng对这些日军士兵的勇气和素质是颇为钦佩的,而他表达钦佩的方式就是让火箭筒手换上钢珠杀伤弹猛砸。钢珠杀伤型火箭弹窜过去落在抵抗的日军附近,触地再弹起一两米高,然后轰然爆炸,近千枚钢珠bào雨般朝地面喷射,形成半径十五米的死亡雨幕,直打得血沫喷溅,顽qiáng射击的日军往往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已经被钉入地面了。随着一枚枚火箭弹发射出去,抵抗的枪声迅速稀落,直到最后归于沉寂。
配合作战的游击队……都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