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田尚武笑着说:“我怎么感觉还是山西的汾酒更胜一筹?迫田君,你是被那些狡猾的土八路整得神经过敏,味觉失常了吧?”
迫田义男苦笑:“别提了!该死的支那耗子,太狡猾了,皇军大大的去,八路小小的有;皇军小小的去,八路大大的有!我和我的部队简直就像是陷进了烂泥潭里,挥不出拳,踢不出脚!在那个鬼地方根本就没有让人热血贲张的战斗,没有值得炫耀的武勋,只有没完没了的袭击、sāo扰,只有遍地都是的地雷和防不胜防的冷枪!幸好度完假之后我的大队就要南下,加入华中派遣军的作战序列,用不着再跟那些土八路打交道了,不然我真的会被他们bī疯的!”
冢田尚武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内心的想法却跟迫田义男一个样:总算可以离开山西那个鬼地方了!在山西,他们真的让土八路给搞惨了,想打又找不到值得一打的对手,而土八路却无时无刻不在零敲碎打的给他们放血,绝对没有一名正规军的指挥官会喜欢这样的战斗模式!好在他和迫田义男一样,都将被抽tiáo到华中派遣军,参与将在不久之后就要开始的豫湘桂大会战,终于可以摆脱那片让他们慢性失血的烂泥潭了!
他这口气松得早了点,在几秒钟之后他便会发现,华中派遣军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风光,日子并不比华北派遣军好过多少……
迫田义男中佐拿起酒壶给冢田尚武斟酒,壶嘴一倾,轰!铁路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列车像撞中了山体似的剧烈震动,一壶清酒从壶嘴里猛喷出来,喷了冢田尚武一身。冢田尚武骇然:“炸弹袭击!”话音未落,车厢便翻了,车厢里的人全成了滚地葫芦。很显然,这里有埋伏,该死的中国jūn_duì骗过了装甲列车的侦察,往铁路上埋设了炸药,一举炸飞了火车头,列车顿时冲出了轨道,好几节车厢翻了,气势汹汹的巨龙变成了死蛇。
迫田义男支撑着站起来,还没有站直身体,铁路边一个小土丘后面腾起一团烟焰,紧接着轰的一声,与这节车厢相邻的那一节坐满了士兵的车厢所有玻璃瞬间粉碎开来,车门也被掀飞,爆炸冲击波裹着碎骨碎肉汹涌而入,又将迫田中佐给撞翻。铁路两边尖啸不断,每一声尖啸都有一枚火箭弹或者无后坐力炮炮弹猛砸过来,车身那薄薄一层铁皮在这两种反坦克利器面前跟豆腐差不多,炮弹穿进车厢里轰然爆炸,不知道多少日军士兵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被生生撕碎,刚刚还充满欢声笑语的车厢变成了肉联厂,断手断脚和内脏飞溅得到处都是。迫田义男和冢田尚武对视一眼,相顾骇然,齐声叫:“我们遇上了支那人的美械师!”
也不能怪他们会作出如此错误的判断,在他们的印象中,还从来没有哪一支游击队有如此猛烈的火力,围眼之间就将整列列车打成一条火龙的!这不,不少日军士兵砸开车窗把枪探出去奋力还击,铁路两边马上传来撕裂稠布般的锐响,鬼才知道到底有多少挺轻重机枪在朝他们开火,钢芯子弹轻而易举的将铁皮车厢撕裂,变形的弹头带着大量铁屑guàn入日军士兵的xiōng腔,捣出一个个恐怖的血洞,趴在窗口朝外面射击的士兵惨叫着仰面倒下,钢芯弹头在狭窄的空间内横冲直撞,车厢里腾起一片片血雾,空气变得腥甜cháo湿,令人作呕!
最可怕的还是无后坐力炮,无后坐力炮射手不断朝列车发射高爆榴弹,这玩意内部装有八百二十五枚钢珠,打进车厢里爆炸,整个车厢的日军都在爆炸qiáng光一闪间倒地哀号,大多数人被撕成了碎片,少数四肢还算健全,但全身被密集的钢珠打成了漏斗,惨不忍睹。
吭吭吭吭————
日军两节未翻的车厢顶部,两挺架在沙袋上的轻机枪疯狂地嘶叫起来,往铁路两边泼洒弹雨,试图压制游击队的火力。然而机枪射手绝望地发现铁路两边到处都是机枪和冲锋枪射击时特有的跳跃的膛焰,少说也有一百多支,如此猛烈的火力,他们怎么可能压制得住!不过这两挺机枪还是发挥了一定作用,至少吸引了一部份游击队的火力,被困在车内的日军趁机争先恐后的冲了出去,动作如此干脆利落,一方面固然是被打红眼了,另一方面他们也已经意识到车厢是没有办法给他们提供任何保护的,一发无后坐力炮炮弹飞过来就要报销一车厢的人!留在车厢里只有死路一条,冲出去都还有一搏的机会,所以还有什么好说的?冲呗!
只要能冲出去,他们就有把握用刺刀杀垮一切敌人!
遗憾的是,冲出去同样只有死路一条,因为特务连在离铁路不远的地方设置了十几枚定向地雷!看到日军蜂拥而出,连长脸上露出一丝骇人的狞笑,不等钟伟下令便叫:“三号,五号,八号,十一号雷,引爆!”
四枚定向地雷同时爆炸,近三千枚钢珠被爆炸冲击波高速抛掷出去,形成恐怖的金属风bào,铁扫把似的扫向从车门处涌出的日军士兵!顿时,惨叫声惊天动地的响起,面向定向地雷这一面的车身瞬间被打得跟马蜂窝似的,跳下车的日军士兵的身体在金属风bào的呼啸中跟爆炸似的喷出大团大团血雾,连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在半秒钟之内到底挨了多少枚钢珠,有七八个甚至是拦腰断成两截!
只是四枚定向地雷,冲出来的七十多名日军士兵便被全部报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