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不是找个机会狠狠敲鬼子一家伙,弄点战利品改善一下生活?”
忍着反胃喝完兔肉汤,薛剑qiáng皱着眉头问江涛。他本来就对兔肉反胃,一连喝了半个月的兔肉汤,也真的是受够了。
江涛无奈的叹气:“不行呵,现在是寒冬季节,草木枯黄,很难潜伏,想要伏击鬼子并不容易。”
薛剑qiáng有些沮丧,他虽然不是很熟悉这个时代的战争模式,却也能看出在这种植被稀疏、天寒地冻的季节想要打伏击战并不容易。春天和夏天是游击队活动的高峰期,而到了秋季和冬季就lún到日军发威了,尤其是冬季,草木枯黄,潜伏困难,食物稀缺,那日子非常难熬。
但是他真的好想弄点蔬菜什么的改善一下生活哟……
正为如何改善伙食犯愁,连长过来了,叫:“警卫排,带上武器跟我走!”
警卫一班的战士们扔下被舔得干干净净的饭碗,拿起步枪打好绑腿就出发了。大家在夜sè中迅速行进,翻过两座山,越过好几个村庄,走了二十多里路,在一片林子里与在这里等候多时的一个连会合,继续前进。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兵的行军能力着实让人瞠目结舌,一口气走了几十里路都不带歇的,薛剑qiáng既佩服又纳闷,这到底是去干什么呀?但大家都不作声,他也不敢问,只能把问题憋在心里。
一口气走到天亮,连长让大家停下来,找地方休息了几个小时,然后继续赶路。薛剑qiáng走得腿都有点儿酸了,看到这次急行军似乎有无限延长的趋势,终于按捺不住了,赶上连长,问:“连长,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连长说:“小李庄!还有三四十里路就到了,再坚持一下。”
薛剑qiáng给吓了一跳:“还有五十多里路!我的天,跑这么远到小李庄去干嘛!?”
连长说:“一营不是夺了鬼子一门炮吗?当时鬼子追得紧,没法运进游击区,只好埋在了小李庄。现在敌情已经有所缓解,我们当然要赶紧把炮挖出来运回去,省得夜长梦多!”
薛剑qiáng吞了一口口水,问:“夺了鬼子一门炮?什么炮?”
连长说:“当然是九二步炮!”提到这门炮,连长一脸的向往:“我们团自组建以来还没有成功的从鬼子手里夺到过一门炮呢!如果我们能装备这么一门炮,以后要打鬼子的炮楼就轻松多了!”
薛剑qiáng鼻子都被气歪了。九二步炮?就是那个射程连82毫米迫击炮都比不过的垃圾玩意?为了这么一门垃圾炮,居然害得他跑了六十多里的路!?我的天,这玩意放到现代白送都没有部队愿意要啊!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大家加快脚步赶路,早点把那门炮挖出来早轻松。
当夜幕再次降临的时候,大家终于到达了小李庄。
小李庄离铁路并不远,位置比较重要,处于日军控制的范围内。在两个月前,日军大扫荡,小李庄遭了殃,被杀得连只活jī都没剩下来,整个庄子被烧成了一片白地,这也是当天一营把炮埋在这里的原因,如果有人的话埋在这里肯定会拖累老百姓的。带队过来挖炮的是一营二连连长郭宝山,熟人了,他先是派人进庄子里侦察,确定安全后,示意大家警戒,自己带着一小队人来到一片菜地,摸黑抡着锄头开挖。薛剑qiáng在一边警戒,看得相当揪心,我说同志们,你们当心点,可别一锄头挖到炮弹的底火哟,会死人的!
“你们就那么稀罕这门炮啊?”闲着无聊,他低声问江涛。
江涛说:“废话,谁不想有一门炮?”瞅了瞅薛剑qiáng,问:“你以前是哪个部队的?似乎对九二步炮很不屑的样子?”
薛剑qiáng撇了撇嘴,说:“不是我不屑它,这玩意儿就没什么是我看得上眼的。说它是榴弹炮吧,威力太小,射程太短;说它是迫击炮吧,又重得要死,我真不知道它哪一点好!”
江涛无奈的说:“你的眼界真不是一般的高。”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你知道吗?就是这种你看不上眼的炮,打得我们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我以前是中央军的,每次跟鬼子打阵地战,他们总是把九二步炮推到离我们的火力点只有五六百米远的地方进行直瞄射击,一炮一个将我们的火力点逐一打掉,而我们却没有什么火炮能够压制它,只能任由它在几百米外对我们进行点名……等把我们的火力点清理得差不多了,他们的步兵就会发动猪突冲锋,然后,阵地就丢了……”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他的神sè除了苦涩还是苦涩,仿佛又看到日军的步兵炮和山炮在疯狂开火,他的兄弟们在猛烈的炮火中血肉横飞,破碎的肢体和枪械零件纸片般在气浪中飞舞……日军的战术并不高明,用来用去都是那么几招,然而他们就是赢不了!
“在一次战斗中,我的连死得只剩下我一个了,是新四军把我从死人堆里刨了出来。加入新四军之后,我参与了几次漂亮的伏击,消灭了不少鬼子,我可以负责任的说一句,碰到战术灵活的游击队,鬼子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但是他们跟我们不一样,他们打不过了,只要往炮楼里一钻我们就拿他们没办法!他们的炮楼也没多坚固,就是欺负我们没有炮,打不动!”说到这里,江涛变得有些激动,盯着薛剑qiáng,一字字的问:“你知道没有大炮想打下一座炮楼有多难吗?你知道没有大炮想拿下鬼子一个据点要死多少人吗?去年我们两个连围攻一个只有十几名鬼子死守的炮楼,打下来之后,两个连还活着的加起来都不够一个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