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的重击卸去了她的防御,王晓培痛苦地低吟了一声,努力把身体蜷缩起来,护住自己的头脸。
王晓培感觉有人推了她一下,整个人被重重撞到,倒在了地上,有拳头打中了她的肩膀,随后有手肘顶到了她的肋下,她手里的包甩了出去,头咚地一声撞在了地上,紧接着,那人对着她的身体和头狠狠踢了几脚,王晓培有段时间整个人都是懵的,眼前冒起了星星点点,口腔里浮上了一种浓郁的铁锈味。刚缓过一口气,肚子又被重重打了一下,五脏六腑好像都翻了个个。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了过来,在风中一个黑影像是巨大的蝙蝠从黑暗之中飞了出来。那是一只蛰伏已久的野兽,忽然扑向了自己的猎物。
应该是听错了,王晓培这才放下心来,默念了几句壮胆子的话,甚至想哼首歌来安抚自己,她迈步继续往前走去,想要疾步穿过这块区域。
她的眼睛很大,黑白分明,写满了惊恐,周围都是浓郁的黑暗,然后她侧耳安静听去,那声音停止了,她只能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和急速的呼吸声。
“谁?”王晓培忽地停下了脚步,不由得叫了一声,她刚才听到了一种声音,那声音,像极了大型犬张开嘴巴急速喘息的“哈哈”声,让她怀疑在黑暗里有一只狗在窥视着,准备咬她。
忽然,一种声音传来。
王晓培现在走到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谁也帮不了她,必须硬着头皮走下去。
王晓培思考着是不是打电话给室友,让室友来接她。但是她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是早上三点多,她的室友也是女孩,这样的行为是超过友谊范畴的。而且这段路只有十几分钟,等室友过来,她也差不多走到了。
王晓培的汗毛倒竖,有些惶恐地站在街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她握紧了手里的手机,打开打车软件,附近没有一辆车。
在这漆黑无尽的凌晨,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
这一段没有路灯,那些建成的楼体被月光投射下巨大的yīn影,风吹过了空无一人的楼洞,发出了一种诡异的声音。黑暗之中,好像有无数的眼睛在盯着她。
路边看不到一个人影,往日里常见的早点摊子还没出摊,特别是她穿过一片烂尾的建筑工地旁时,这种孤独感让她害怕。
四周围一片漆黑,天上连星星都看不到,空气里像是被泼了浓浓的墨,只能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还有低低的虫鸣。
好像全世界都只剩下了她自己。
这路上,忽然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常年晚班,早就习惯了晚上比白天jīng神,一路上她chā着耳机,听着音乐,也不觉得孤单害怕,可是等她下了车,越走越偏时,王晓培的心里发毛了起来。
王晓培和几位本地同事告别后往住处走,她当年租房图便宜,选的是城郊的一处合租公寓,忽然提前打烊,王晓培也就没多想,去坐了夜班车回家。
今晨两点半,火锅店忽然停电,而且完全没有要来电的迹象,店长临时决定,让他们下班。
王晓培就业于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连锁火锅店,今年刚满二十二岁,她年纪轻轻就升了领班,今天lún到她夜班,从晚上十点到第二天早上八点。火锅店工资不算很高,还十分辛苦,可是她却过得很开心,只要在这里上班,她就属于这个城市,过了几年攒点钱,买个房子,说不定就可以留在这里。
现在快到中秋, 天亮得更迟了, 此时天空中还是一片昏暗, 可以看到一些朦胧的星光,她透过支起来的领子, 闻到自己身上那种挥之不去的火锅味。那种味道, 好像是把自己的身体泡在各种香料里浸了许久, 她打定了主意,回家以后,一定不能发懒, 要去洗个澡,换了睡衣,再去睡觉。
王晓培有点后悔, 没有在饭店的宿舍凑合几个小时, 而是选择回家了。她犹豫了一会儿, 紧了紧自己衣服的领口, 往前疾步走着, 甚至开始小步奔跑了起来。
往日里熟悉的路, 现在却忽然变得陌生了起来。她也没有想到, 只是差了几个小时, 为什么城市的样子感觉就完全不同,就好像换了一张面孔。
她的脖颈已经被勒断,软软地摊在一旁,像是一只死亡的天鹅。
有时候,人的生命是顽qiáng的,可以绽放出千百种的可能性,可是有时候,人的生命又是无比脆弱的,一件事的发生就像是推倒了多米诺的骨牌,可能会发生连环的反应。
今晨之前,这个女人大概不会想到,自己会这样横死在凌晨的南城街头。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