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的tiáo查已经进入第四天,他们查明了陈颜秋借尸还魂的手段,查到了一起jīng密策划的顶包车祸,却依然对陈颜秋的死亡一无所知。案件到了现在,还没有确定嫌疑人。
早上几人在市局碰面,交流了一下进度,宋文进行了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傅临江老贾你们按照你们的方向继续,朱晓你跟进交通局那边。”然后他转头对陆司语道,“我们先查下游吧,去见见车祸受害者的家人,昨天已经和他们约了,十点左右我们过去一趟。”
现在能够确认的是,这场车祸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若是车祸的真正肇事人没有线索,他们就只能暂时跳过这一环节。目前能够直接联系到的,就是车祸死者赵又兰的家属。
张丽丽梗着脖子道:“反正,现在警察来是好事,不知道谁是真凶,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老头哼了一声:“有个pì用。”
张丽丽咬着嘴chún,表情狠戾地盯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忍了两秒没忍住,哇就哭了出来:“冤有头债有主,至少要听他给我妈道个歉,在我妈坟前磕个头。”
老头哼了一声,怼了她一句:“见到了呢?你想怎样?”
张丽丽道:“至少心里清楚明白,我连那王八蛋的面都没见到,如果见到了,如果见到了……”
老头反问她:“知道了又能怎样?这事儿早就结束了。过去了!都过去半年了!”
张丽丽一下子像是被点着了,站起身道:“是没什么好说的,我妈死得那么不清不白的,肇事的司机都没搞清楚是谁,你就收了人家的钱同意私了了!后来你签字的时候问过我没?现在警察又来查了你还不让我说,你就不想知道,究竟是谁撞死了我妈吗?”
宋文听了这话,刚想解释两句,一旁的陆司语却是一拉他的衣袖,示意不要打断。
张丽丽的话正说到这里,张从云忽然站起了身,有些不耐烦道:“现在放什么马后炮?人都没了,这些有什么好说的?”
“当然有问题了,怎么能够这么凑巧?早不死晚不死,把我妈撞死了就死了?我那时候就说这事有问题……”
“你们那时候相信了对方的说法吗?就是……没有觉得有问题?”
“是啊,说是公司的司机撞了人,就逃走了,公司有个负责人过来和我们商量的赔偿方案。那边的人倒是挺客气的,后来交通局那边告诉我们司机病死了……”
“当时出面的是对方公司吗?”
“大概早上不到五点吧。电话是警察打来的,人直接送到了医院,早就没有气了,那时候的交警都说,没见过被拖得这么惨的……”
“你们接到电话通知的时间是几点?”
张丽丽收回了目光点点头:“……对,我妈妈那天早去了一会,大约两点四十多就出发了,我半夜被她吵了一下。她早就说,想要回来参加我女儿的学校活动。妞妞练了两个月的舞,想给姥姥看,没想到……”
宋文轻咳一声,开始问话:“那天阿姨是照常早上去上班的吗?”
在赵又兰这种外乡人眼中,那座塔是城市的象征,似乎没有上过,就不被接纳,直到她身死,这件事成为了遗憾。
张丽丽看了看道:“那是我妈年轻的时候拍的,那时候南城塔刚建成,还不许游客参观,她就在塔下照了这么一张照片。说起来挺惭愧的,我妈一直想去那边看看,觉得不上南城塔,就不算是真正的南城人,可是每次要去,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错过了,她到最后也没能上成那座塔。”
陆司语在旁边打开本子记录,在他的角度抬起头,可以看到一张赵又兰的照片,背景正巧是南城塔,他对照片有点好奇,趁着两人聊到了间隙问道:“那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一旁传来老人钉凳子的梆梆声,那声音还挺有节奏的。宋文给张丽丽简述了一下案情,开始问车祸当时的具体情况。
张丽丽便自己拿了那个破口的杯子,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有点紧张地低着头。
说话之间,张丽丽端了几个杯子过来,那杯子也如同家里的其他家具一样,四个杯子各自模样,其中还有一个破了个豁口。见了这个情况,陆司语完全没有伸手的意思,宋文也道了一句:“谢谢。”就把张丽丽递过来的杯子接过来放到了一旁。
然后他又从嘴巴里吐出一枚钉子,在椅子上开始钉起来。
老头头也没抬:“没见过。”
宋文拿出了一张陈颜秋的照片放在了桌子上:“这个人你见过吗?”
老人道:“这么久,不记得了。”
宋文轻咳了一声,却是被问住了,陈颜秋的死好像的确和他们的关系不大,他可能不是撞死赵又兰的直接凶手,只是一个一时鬼迷了心窍的顶包人。他继续问:“那你对车祸还有哪些了解吗?想起来什么都可以对我们说。”
老头垂下头,似乎放弃了理解:“唉,绕得真晕。这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