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和陆司语回到了办公室,把陈思雪所说的话告诉了几位组员,只是略过了她治好了眼睛那一环节。
傅临江垂头消化着宋文所说的信息,整理思路道:“现在的案情进展,也就是说,真正的陈颜秋,他拿走了张瑞的手机和证件。从元旦左右多活了一个多月后,被人杀死,投尸在了化工厂。陈颜秋……这个人,身患绝症是吧?还有个妹妹,那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文道:“他出现这样的行为,应该是和之前的‘打工’是相关的。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他打工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陆司语是有点担心宋文饿到了,又睡得迷迷糊糊的,有点口不择言,说完了自己有点尴尬,捂住脸反思了一下。
陆司语抬头看去,餐具和他睡着时一样,根本没动,他扶着额坐起来,气急道:“你这个笨蛋,等我干什么……”
宋文起身把菜放到微波炉里:“我等你吃饭呢。”
陆司语只觉得是过了一小会,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起身道:“我好多了,你就一直没睡?”
宋文道:“两点多,你差不多睡了五个小时。”
陆司语睁开眼睛,眼圈还是红红的,像是一只刚睡醒的猫,他适应了一下屋子里的灯光,开口问:“几点了。”
宋文发现他醒了,转过头来看他。
陆司语努力挣扎了一下,他觉得宋文说得也许是对的,如果吃了晚饭再睡,也许就不会被饿醒了。
这纯粹是身体熬到了极限,开启的自我保护机制。陆司语好像是睡着了那么一会,头不是那么疼了,然后他被饿醒了。
陆司语迷迷糊糊地,昏昏沉沉了很久,感觉自己好像是沉在了什么地方,各种声音,各种的人围拢在自己的周围。一时间好像在一个yīn暗的柜子里,是哥哥把他塞进去的,他对他说:“别出声,千万别出声。”;一时间又好像自己在教室里,老师的嘴巴一张一合,说了什么全然听不清;一时间又像是坐在法医室,面对着一具尸体。
宋文看陆司语确实呼吸平稳,就是整个人虚弱得厉害,他伸手拉开狗子,冲着它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犹豫了一下,没有把陆司语抱上去,而是从楼上拿了个薄被,盖在他的身上,然后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小狼此时支起了耳朵,凑了过来,呜呜地去舔陆司语的手。
陆司语那声音几乎是哀求了,而且他又叫了宋警官,宋文一愣,直起身来,拿手去探他的脉,怕他身体太虚弱引起休克。陆司语拂掉他的手:“真没事,我就是……有点累,你让我歇会……”
陆司语脸sè白着,眼睛睁不开,声音带着点哭腔,像是小孩子撒娇一般:“宋警官,我难受,头疼……让我睡一会吧……别动我……”
陆司语仍是闭着眼睛,但是明显还是醒着的,整个人好像是没有骨头般,宋文轻轻摇他:“不行,你总得吃点什么再去睡。”
宋文把米放在了电饭锅里,琢磨着不能太糊弄事了,又去做了两个菜。等他把东西摆好了,过来招呼陆司语。
陆司语考虑了片刻,实在是没有力气爬起来,手指动了动妥协道:“那还是,熬粥吧……”说完话他把身体蜷在沙发上,感觉从里到外都是浓浓的倦意。他早上吃的饭全吐了,中午也没吃多少,现在应该是饿的,但是胃里空荡荡的,什么感觉也没有,仿佛那器官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宋文道:“那好吧,我帮你,你教我。”陆司语自己看不到,他却察觉的出,那人的脸sè白得不正常,连chúnsè都淡了起来。
陆司语抬起眼睛看他:“宋队,别闹,我还想吃顿好的。”
宋文早就看出来他不舒服,却又咬着牙不说,走过去问他:“要不晚饭我来做?”
进了门,陆司语走了几步就倒在了沙发上,药量减少的后遗症已经完全出来了,昨天他只睡了几个小时,脑子里就像是浆糊一样,忙了一天以后,陆司语感觉每个细胞都超了负荷,一动也不想动。
虽然受害人的身份确认有了一些进展,但是接下来的行动却要等着下一步的tiáo查结果,宋文和陆司语晚了半个小时,还算准时下了班。
宋文想起了什么:“林修然之前的法医报告上写,陈颜秋……就是那具干尸的致死凶器,好像就是一把十五厘米左右的刀,倒是和这把水果刀有点类似……”随后他又摇摇头,否认了自己的想法,“这种刀太常见了,就算是差不多,也不能证明什么。”
“刀架上,似乎是少了一把水果刀。”陆司语把照片推给了宋文,在菜刀的旁边,有个空位。
屋子里没有厨房,但是有个小小的cào作台,上面放了一个破旧的电饭煲,还有一个微波炉,旁边竖着一块案板,还有一个简易的刀架。
陆司语的指尖在一张照片上稍作停留,那是一张小小的书桌,上面放了纸笔,书桌的上面是两排书架,张瑞的文化水平不高,那书架明显是陈颜秋的,可以看得出,他比较喜欢哲理和游记类的书籍。
还有几张照片拍摄的是室内的环境,那是两间yīn暗的地下室,只有靠着南面的地方,有一排小小的透气窗,这样的环境,一天都不一定看得到阳光,地下室里很杂乱,各种家具也都是旧旧的。隔着照片,就可以闻到地下室的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