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拿枪比着刀疤的头,她真的想爆了他,现在,马上!
栾轻风从未听安静说过这件事,这七年,她对任何人都是只字未提的!而他虽然知道他们家遭遇了灾难,她是谁,但他却也从不在她面前提及,他装作不知道,他以为她能自在一些,可是没想到这次她却并没有避开自己就说出了真相……
原来,真的是刀疤作为杀手杀了他们家所有的人……
可是真相真的如此吗?
栾轻风十分怜惜心疼的望着安静的背影,他没有资格上前去安慰她什么,因为罗玉笙已经上前了,他单手将自己的妹妹拥入怀中,大手捂住她的脸抹掉她的泪,另一只手并没有阻止安静端着枪的手。
而刀疤脸sè惨白的抬头看着眼前这对兄妹。
这一定是噩梦……这一定是噩梦!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还活着?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们明明就已经死了,他们确定是死了!
他们怎么还会活着?他们怎么还会站在他面前?
他们一定是鬼魂,所以才会yīn魂不散的缠着自己!
就是因为当年的那件事,他已经付出了代价,他已经失去了一切,他已经满身狼藉逃往国外多年,没想到真正的地狱原来还在这里!
“不……不是我……”刀疤脸上的刀疤开始抖了起来,他的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将内心的惊恐和害怕全部展露在了脸上。
他根本就不相信,他们还活着,他以为,他们是鬼。
“那是谁?”罗玉笙终于轻轻的摁下安静持枪的手,他想要亲口听他说真相,亲口说。
“罗……罗树成,是他!是他给了我三千万让我帮他杀人放火,是他!是他保证我不会坐牢,是他保证这件事会被瞒得死死的……是他……是他怕事情败露想要搞垮我,是他一直再对我赶尽杀绝请追不舍……是他!你们是他派来的人?你们是他的人!”
刀疤看起来似乎已经快被吓疯。
可是在场的四人,没有一个人去可怜他,这个杀人恶魔!
罗玉笙终于听到了确定的答案,当妹妹和他说,杀人凶手的确就是三叔罗成树是他其实还不太相信,这些年他一直怀疑,但是始终没有确定,或者是……不想吧。
罗家,就剩他了。
是他如今掌权人丁细零的罗家,是他稳稳坐着董事长的位置,坐享其成爸爸打下的江山。
而他是他们的亲叔叔啊……亲的,最亲的血缘!
什么样的野心,什么样的yīn谋,什么样的和权利能让他丧尽天良了去杀了自己所有的亲人!?
他比恶魔,比撒旦还要恐怖,还要让人痛恨,恶心,憎恶!
他就该挫骨扬灰,他就该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他是这个世界最该死的人!
安静愤怒的哭喊,“三千万?他三千万就把一百三十七口人的人命卖给了你,你他妈怎么就不来问我们要三亿,三十亿,三百亿!?要多少我都给你,你把那一百三十七口人命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呜呜……”
安静放声大哭了起来,就像那一天,她哭倒在火海,她从尸体堆爬出来哭倒在路上,她一直哭,一直哭,那半个月几乎每天都是以泪洗面。
直到后来她终于接受事实,终于承认,他们都回不来了,他们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的痛苦悲伤。
如今,她的哥哥奇迹般的回到她身边,让她压抑了七年的悲苦再次彻底爆发,她扑倒在哥哥的怀里,就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那个七年前自己爬出尸体堆再也找不到路的小女孩儿。
“放心,哥哥会替咱们的亲人报仇的,这个凶手死了,还有下一个!他们,谁也跑不了……”罗玉笙在她的耳边发誓。
罗玉笙抬头看向栾轻风,因为安静提前说过,所以知道他还有事情要亲自询问刀疤,而他眼下更想带着妮妮先出去冷静一下,所以他看了看像根笔直的树一样站在那里的栾轻风,在栾轻风扭头向他望来并点了点头时他才放心的将妹妹带了出去。
至于厉刚,也跟着兄妹二人出去了。
门是开着的,夕阳已经彻底落下,暮sè渐渐笼罩了整个大地。
罗玉笙的耳边只有安静的哭声,她似乎停不了,而他虽然不想让她哭,但是却知道此刻哭出来似乎是更好的。
只是他已经没有哭的资格了……
安静埋首在哥哥的怀里,她哭湿了哥哥的衣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似乎要把这七年的所有眼泪都哭完才能尽兴。
厉刚手里拿着手指等在旁边,罗玉笙则一边摸着安静的头安慰一边对厉刚摇头,突然,屋内传来一声呛声!
“砰!”
惊得四周,所有的鸟儿都飞了。
安静脑子‘嗡’的一声,她瞬间收起了自己所有的悲伤,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更是条件反射性的一把推开了罗玉笙转身就跑回了屋子里。
当她看见栾轻风满身都是血的站在那里,而刀疤却已经死了时,她脚步僵直的动也不动了。
栾轻风回头,他的xiōng前和脸上都沾了大片的血迹,而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安静,头一歪,手中的枪晃晃悠悠的提了起来,然后又‘啪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脸sè苍白的一笑,像个木偶,“我知道你更想亲手解决,但我先下手为qiáng了。”
安静脚步踉跄,她的心莫名的泛起了一丝丝的疼。
她知道,他不是那种人。
他洁癖,怎么会想要溅的自己满身是血!
他是佛门俗家弟子,他虽然嘴巴毒心里有时候yīn暗,但他其实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不小心踩死了,也一定会念佛经的!
所以他怎么会杀人……
安静这个时候想到的并不是他抢先自己杀了刀疤,她想的全是……他怎么会,突然,杀了人!?
而他的枪,又是从哪里来的?
安静几步上前来,一把扶住栾轻风,而他高大的身躯猛的向她倒来,她只好勉力的扶住他,好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少爷……没事了,没事的。”
栾轻风微笑,将脸放在安静的腋窝里,将血擦在了她的脸上,脖子上,衣服上。
“恩,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