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晓飞摇着头对何水凝说：“看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还什么保护环境，做慈善，一个小不点儿懂什么做慈善，完全是鬼话，下次别信啊！”

何水凝反驳道：“但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屡屡行骗，总要有一个原因吧？或许他真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定，反正就是一个玩偶的钱，能给就给吧！”

戴晓飞笑话她：“妇人之仁！”

何水凝撇嘴：“毫无同情心的凶残暴君，说的就是你！”

小男孩东东回到无人的角落，数着自己今天卖玩偶兼行骗赚来的一些零零散散的钱，他仔仔细细的反复数了三遍，叹口气：“明明这两天游客这么多，为什么赚的这么少！这要我怎么去买药？”面上一片愁色。

他走了近一个小时的路，拐入一条狭窄阴暗的小巷，进入一所老旧的房子，进门之前，将自己的脸向上拉了拉，做出一副高兴的样子，然后拉开门，大声的喊道：“妈妈，我回来了！”

房子里面的卧室里的床上，躺着一个面容憔悴的雪国女子，听见声响，扬起一个虚弱但开心的微笑：“回来了，饭菜在锅里热着，先吃饭吧！”

东东欢快的答应一声，自己拿了饭菜，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边吃边夸张的描述今天的趣闻：“今天看到一对华国人，你不知道，那个华国女子有多漂亮！她的眼睛看着你的时候，你就觉得心里暖呵呵的，我向她推销我的小北极熊，她一口气买了好几个！还说特别喜欢我的玩偶，让我明天再去呢！”

妈妈微笑着看着儿子，听他东家长李家短的说着，忽然猛地捂住胸口，面色苍白了一阵子，才慢慢恢复过来。

东东紧张的看着妈妈，说：“今天感觉怎么样？”

从昨天的时候，治疗疼痛的药已经吃完了，本来今天就该买的，可是他并没有赚够药钱，妈妈心里明白，也装作糊涂的说：“没事，比昨天好多了，你也累了一天，赶快收拾一下睡觉吧，明天早上还要去捡废品。”

东东快速的答应一声，跑到厨房去洗碗。进了厨房，勉强维持的表情垮下来，无声的哭泣着。没有药，妈妈的病情更要恶化了，妈妈会不会……

他望着黎明的夜色，想起今天何水凝买玩偶时温柔和善的表情，瞬间下定了决心！

东东又把大衣穿上，对妈妈说：“我忽然想起来，今天有一个大客户，说要我一百个玩偶，但是我当时没有这么多，就让他今天晚上和我一起去玩具厂提取，我要赶快去找他，不然我订单就跑了！”

妈妈有些担心：“你今天还回来吗？”

“看情况，说不定就不回来了，你不要等我了，放心，今天一定成功，你要相信你出色的儿子哦！”

妈妈只好点点头：“那你路上小心点儿，尽量回来！”

东东点点头，说声晚安，跑了出去。

戴晓飞何水凝正在翻阅雪国的旅游书籍，看看雪国还有什么好玩的，忽然听到了敲门声，奇怪的说：“是谁啊，我们好像并不认识这里的人。”

戴晓飞打开门一看，是那个小男孩东东，不由嫌弃的道：“小子，你来干什么？不会是行骗来的吧？”

东东难堪的连连鞠躬：“不是不是，请你们相信，我不是骗子！我只是想推销我的玩偶，你们华国不是没有北极熊吗，再带几个玩偶回去吧，送亲戚朋友多好啊，很有面子！”

戴晓飞蛮横的道：“给我滚！别让我再多说一句！”

他的表情很凶狠，东东吓得缩了缩身子，心里想赶快跑开，但是想起妈妈的病情，鼓起勇气说道：“很便宜的，商店卖的可贵了，而我只卖六元，真的不贵，再买几个吧！”

戴晓飞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就要把他扔出去，何水凝忙道：“住手！放下他！”

她蹲在惊魂未定的东东面前，看着他眼里强忍着的泪水，不由心里一软，不管怎么样，这还是个孩子！

何水凝给他整整衣服，温声说道：“我们不需要玩偶啊，虽然华国没有北极熊，但是也有北极熊玩偶的，赶快回家去吧，不要让你家人担心！”

东东听着她的温声细语，泪水夺眶而出：“我求求你们，就再买三个就好了！就三个，花不了多少钱，送朋友还很有面子！”

戴晓飞不耐烦的说：“眼泪这么不值钱，说掉就掉？就你那劣质玩偶还要意思说有面子，我怕拿出去丢我的人！赶紧滚，不然我真要揍你！”最讨厌这种孩子，从小不学好。

何水凝不高兴了，瞪着戴晓飞：“你有点爱心行不行？大人打孩子，你好意思吗？一边待着去，不会说话就闭嘴好了！”

戴晓飞摸摸鼻子，不敢吭声了，只是偷偷的看着东东，目光露出威胁之意。

东东惊奇的看着何水凝，为什么这个和和气气的女子一说话，那男子就闭嘴了，就像害怕她一样，好厉害！他本就是个小滑头，见状立马顺杆爬：“漂亮的阿姨，你就买几个吧，求求你了！我妈妈等着钱买药，她，她得病快死了！”忍不住吐露了埋藏在心底的，谁也不肯告诉的心事！他害怕妈妈死去！

何水凝不由抱住了他：“别伤心！我买你全部的玩偶！她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