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两人身上都带了伤,只能将手紧紧的牵在了一起,一同看着天花板,相顾无言。
直到许久之后,夜色将深,安月这才吐了一大口气。
“我终是可以回到你们身边了!”
好月闻言,只觉着十分心疼,“当初,我若是执意来找一趟五爷,你定不是受这趟苦了!”
“人各有命,这是我的命,我认!”安月忽然笑道,“好月,你知道吗,有好几回,我都觉着自己熬不下去了,可每次都让自己咬牙坚持了下来,如今能见着你,真好,真好,真好!”
她一连,说了三个真好。
好月心一酸,“以后定不会再让你的受这苦了,只要有我在,就没人敢再来欺负你!”
安月翻侧过身来,将好月的手拉至了胸前,“这辈子,我有你这么个妹妹,可是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呀!”
好月轻道,“能遇见你们,也是我修来几辈子得福气!”
安月那时无力过,可此时好月躺在了一张床上,两姊妹面对着面,让她有种恍然如梦的不真实感。
“我初到秦府之时,婆、秦夫人……倒待我还算不错,我也听你了你的话,处处都顺着她,可是秦臣那些妾室……总在秦夫人面前道我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不识字,琴棋书画样样不成,配不上这个少夫人的头衔。
那时,秦夫人便将给我请了个女先生,让我习字,让我作画,让我练习琴棋书画……”
可教的太繁杂了,她又担心他学不会,惹得李氏不开心。
越是紧张,便越是做不好。
可一旦没做好,李氏便觉着她是个没用的东西,对她得冷眼一日胜过一日,再加上那几个妾室明里暗里的给她下绊子,让她出尽了洋相。
她在府里得位置,便也是一日没落了一日,最后轮到连饭都吃不饱,干的是丫鬟婆子得粗活。
按照秦家的说法,她家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家庭,再加上左右教她琴棋书画都教不会,简直就是天生的婢子命。
如此一来,安月便完全没了地位。
想着大年初二得回门拜年,安月一直盼着那日到来,结果却是不曾,大年初一晚上出了意外。
她那在腹中才不过两个月的胎儿,也就此没了。
一想着腹中的孩子,安月只觉着心中揪心的疼,疼的无法呼吸。
而今日,之所以未曾见着秦臣,便是随着他新纳的爱妾回门了。
今夜会留宿一宿。
好月闻言,自己那小小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手上得细筋隐约可见。
秦臣,秦臣。
不教训他一顿,好月誓不为人。
可一想着那在胎中还不过两个月的外甥或是外甥女,好月脸上便不禁的露出几分柔情之色来。
松开拳头,将手缓缓摸向了她的小腹。
面上虽没有任何表情,心中却轻轻道,“我未曾谋面的外甥,你放心,姨姥定然会替你报仇!”
她此时很累,心累,身累,许久未曾挨过打,却只觉着浑身都似散架一般。
将安月揽入了她的臂弯里,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无事,你安心睡,等你身子好了,咱们就回家!”
‘回家’两字,对于此事而言,胜过一切。
安月轻点头,鼻翼里嗅着妹妹身上的清香,轻轻的应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