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安月关心的话,她并不怎么感冒,只道,“小雨罢了,没那么容易淋出病来!”
她的话带着几分洒脱与随意,如此的语气,让尹安月有一时的愣神。
“好月,你最近是不是,身子有哪儿不舒适?”
性子的转变,让尹安月莫名的有些心慌。
闻言,尹好月愣了愣,而后与她笑道,“大姐想什么呢,我这身子差不多些要好了!”
话间,两人已是进了屋门。
此时刘氏正坐在床边,双手握住尹安邦的小手无声流泪。
流泪,流泪,她尹好月,最讨厌的就是流眼泪。
如果流泪有用的话,大伙儿都抢着哭去了。
将怀里的药一点一点的掏出来,摆放在桌子上,“这些药是退烧用的,一天喝三次,想来安邦的病不出几日就能利索了!”
说着,又将两个馒头掏了出来,“给安邦留一个吧,咱们三分一个,少吃些!”
“你这……是打哪儿来的?”刘氏见着桌上的药与馒头,无比惊讶,“好月,你这不是去偷来的罢?”
偷?
尹好月嗤笑一声,掰了一小半馒头,塞入嘴里,“快些给安邦熬药罢!”
说罢,便解下身上的湿衣,从柜子里找了件破旧的中衣穿上,再缩到了床上。
不怪她动不动便缩在床上,实在是这身子太过虚弱,坐着都感觉吃力。
刘氏却是不依,“好月,咱们虽说家境不好,可到底不能背上一个偷字,这可是会被人戳颈椎骨一辈子的!”
闻言,尹好月冷笑一声,“那你可以不给安邦熬,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安邦烧傻,跟木头成为好伙伴罢!”
说罢,便将头埋入了被子中,不再言语一句。
如此反常的状态,刘氏与尹安月相互看了一眼,却只纷纷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叹息与无奈。
刘氏性子向来软弱,带出来的儿子自然与她性子相差不几。
而尹好月这次大病醒来,却似变了一个人,从行为、说话、风格方面犹如二人,这不得不让她们担心。
刘氏深深吸了口气,瞧了一眼桌上的药,朝着安月道,“熬了罢!”
说罢,再折身从桌上拿下了好月掰落的半个馒头,缓步来到她的床梁前,“好月,是为娘没用,让你们姐弟几个、受苦了!”
手中攥着的馒头已经变形。
不用询问都知晓,这馒头,定然是她‘拿’了人家的。
可、她又理解呀。
毕竟,她这个二女儿,才因饿肚子去了一趟鬼门关。
说到底,到底是她这个做娘的无能。
刘氏声音软软,尹好月深叹了一口气,缓缓揭开了被子的一角,“我不饿,你们吃罢!”
“吃了!”刘氏却将馒头塞到她手里,“家里还有些稀粥,我与你姐喝粥便是,你如今身子还未恢复,该吃罢!”
明明只是半个馒头,却是她们好几年都不曾尝过的食物。
好月深深瞧了一眼刘氏,“我饱了,你们吃罢!”
说罢,便将被子拉盖上了自己的头,翻了个身背对着刘氏睡去。
瞧着她如此模样,刘氏看了她一眼,又瞧了瞧自己手中的馒头,心内五味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