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狐疑地问:“你老公不是个知识分子嘛,他的工作单位又是公立中学,应该说还是很不错的。目前教书先生又比较受人尊重,衙门也提高了教书先生的待遇,他一个知识分子怎么会对当官这么感兴趣?”
王莉说:“知识分子怎么了,学校又怎么了?唐少,你可能没在学校教过书,那些教书先生人前是知识分子,人后都是衣冠禽兽,现在学校里男盗女娼的事情多了。那些男教书先生为了谋个一官半职能把自己老婆送给校长和书记玩弄,那些女教书先生为了争风吃醋,一个个哭着喊着抱大腿。哎,说起来他们那些事我都闹心,教育机构比我们财政局还要乱。”
王莉说的这些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或许现实确实如她说的那样。我可能因为对校园有留恋和好感,所以很难把校园以及校园里的教书先生往坏处想。如果剔除掉先入为主的观念,教书先生也是人,学校也是一级衙门,一个江湖,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的事也绝不会比我们机关单位少。
这反倒越是激发了我的好奇心,我说:“那你给我说说学校那些事呗,还有你老公这个官迷的事,我越来越感兴趣了。”
王莉说:“你真想知道啊,我还怕说多了倒你胃口呢。”
我端起酒杯说:“没事,就当是下酒菜。来,我们再碰一个。你慢慢讲,我认真听。反正是周末,今晚我们就住这不回去了。”
王莉和我碰了一下杯,轻轻抿了一口酒,把身体更舒展地坐在椅子上,无限哀叹地说:“大家都说,社会改造人,生活考验人,这话真是一点没错。想当年,我老公是我们学校中文系的风流才子,写得一手好诗歌,在文学社里有很多粉丝,身边还有数不胜数的女生追求他。我也是被他写的诗歌迷倒,主动追求的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搞定。”
听到王莉这么说,我笑了起来,说:“这个故事的开篇虽然俗套,但还是蛮吸引人的。才子佳人,哈,这么说你们是郎才女貌喽。你老公是不是长得很精神,比我还要帅?”
王莉点点头,说:“当年是挺精神的,要不我怎么会自贬身价主动去追求他你。毕业后我考进了机关,我老公按照他的理想去当了一名语文教书先生。一开始他刚教书时每天都很勤奋,后来回家变得闷闷不乐,而且抱怨和不满也越来越多了。”
我不解地问:“他抱怨什么?抱怨工资低还是教书先生社会地位不够高?”
王莉说:“一开始是抱怨工资低,后来抱怨自己在单位被同事排挤,不受领导重视,再后来人到中年反而心理越来越失衡,什么都抱怨。抱怨最多的是自己怀才不遇,不受领导重视,在学校没啥权力,领导们天天有吃请,有外快,还有女老师投怀送抱,心理严重失衡了。”
我点点头说:“那确实比较麻烦,人的心态调整不好就会牢骚满腹,看什么都不顺眼。当然,别人也看他不顺眼,这样状况只能越来越糟糕,成了恶性循环。”
王莉说:“可不是嘛,他整天抱怨这个抱怨那个,把我都搞烦了,男人怎么能这样你。如果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都想跟他离了算了,好好的日子硬让他过得这么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