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痛苦,他一直都没想要伤害她,恨不能把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不论爱情还是物质,可到头来伤她最深的还是自己
他该死,真的该死,该替舒恬去死,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坠河的那个人是自己而不是她!
“既然没有能力保护好她,为什么要招惹她,为什么要承诺她!?”付清童丝毫都不觉得厉函可怜,在她的立场上,她永远是站在舒恬这一边的,这个男人已经把她弄丢了,他就该难过该痛苦,“我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恬恬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她以为她会幸福,以为她会苦尽甘来,可这一切竟不过也只是她以为,付清童甚至不敢想象舒恬之前经历了多少的苦难,她的心里该有多么煎熬
裴昱看着厉函蹲在地上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拽着她的胳膊想要将付清童拉到一边,她的话都太锋利,每一句都能刺伤这个男人
付清童本不是劲儿大的人,可这一会儿身体里却像是有无数的力气用都用不完,死死地拖在原地,“你凭什么这么对她,到底凭什么……厉函,你知不知道她有多爱你,知不知道她为了你付出了多少!当初在警局我去看她,她消瘦成什么样子,难道你不清楚吗!?她那么勉qiáng自己全都是因为信任你爱你,可你做了什么,你bī死了她!”
她的每一句控诉都让厉函窒息,他就像是跌进了寒冷刺骨的海底,无数水压朝他袭来,压的他五脏六腑都快要变形
她说的这些,他都知道,也正因为如此才悔不当初
“你够了!”裴昱拧眉,手上实实在在用了力气将她拽到一边,“他也不想,比任何人都痛苦!”
“不够!”付清童眼底燃起火光,她恨,恨厉函,也恨一切帮他说话的人,舒恬的死被她全部够归咎于这个男人身上,她想起之前舒恬再三请求她保密的事情,这一刻带着报复,带着打击的心情,她缓缓张口,“你以为这就是全部了吗?不,还有更残忍的——”
说到这,她顿住,chún边扯出一抹极为讽刺又巨大悲哀的笑容,看的人心里发毛,裴昱都不自觉被她这幅样子震慑住
厉函颤颤巍巍的站直身体,高大的身躯立在夜风中,男人的半张脸都被额前的刘海挡住,风吹过掀起一缕,透着无尽酸涩
付清童迎面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一字一句的开口,夜风卷着她的声音呼啸进耳朵里,可厉函却觉得一切都听不到了
安静的,静谧的,死寂的
他只是看到女人的嘴chún再动,可脑袋却懵懵的
‘嗡’的一阵尖锐耳鸣声,浑身的血好似倒流,心脏紧缩的瞬间释放出上万吨的压力,几乎将他击碎
脑袋轰的炸开,眼前发黑,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bào起,极力在压抑着心中瞬间迸发出的悲痛
他脸sè瞬间惨白的不像话,他听见付清童问她——
“舒恬她怀孕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