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函回到别墅时,已经将近十一点,如她所有,她在等他,卧室门推开,墙上壁灯亮着,她半坐靠在床头,手上拿着一摞资料,是她负责的那个案子,一旁笔记本电脑还敞着,桌面上开着的文档写着四个大字‘结案报告’。
而那个说等他回来再睡的小女人,已经无意识的睡着了,脑袋垂着,颈椎以极其不舒服的姿势弯着。
厉函走近,将她手上的东西拿走,微微俯身护住她的脖子将人慢慢放倒在床上,本不想打扰她休息,却还是吵醒她。
舒恬隐约感觉有人在动自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便看到男人性感的下颌,她下意识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声音不清的问,“几点了?”
“快十一点了。”厉函把被子扯过来给她盖上,“困了就好好睡,脖子疼不疼?”
“说了要等你嘛,还好没有回来很晚。”舒恬没松手,亲昵的将脸凑过去蹭了蹭他的脖子,小猫一样,“你饿不饿?”
厉函被她问的心里暖暖的,多少年来都盼望有个人等他回来的时候问上一句,语气软下来,“不饿,你晚上不是煮面给我吃了。”
“哦对,我都忘了。”舒恬揉了揉眼睛,好像现在关心他吃饭已经成了一种不经意间的习惯。
“睡吧,我去冲个澡。”厉函见她困得厉害,也不忍心再对她说那些话,做事从来都不拖沓,这么犹豫不决还是第一次。
舒恬拽住他的手,“你去换衣服吧,我帮你放水,累了一天你好好泡个澡放松一下。”
说着,她就要掀开被子下床,厉函按住她的肩膀,眼底涌点猩红,他今天没去公司,头发都随意梳着,庆幸稍长的刘海趴在额头,正好能挡住他的眼眸,不至于太狼狈。
“不用,我自己来。”
放在平时,舒恬绝对不会这么主动,可是今天……想到在城北别墅里发生的一切,她就心疼。
特别是此时,他低垂着头坐在床边的样子,让她的心跳都快停住了。
“厉函。”舒恬语气认真的喊他名字,“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半年相处,她们互相已经足够了解,如果是平时,他回到家不会流露出这么沉重的神sè,今天这幅神态,肯定是有什么事让他无法释怀。
厉函没想到她会这么敏感的察觉,本不想今晚就跟她讲,可她开了这个头,他就不得不说。
“恬恬。”男人喉咙有些干涩,每说一个字就像是刀片割到声带一样痛,沉默片刻,他难以启齿的开了口,“美国那边的主治医生建议让楚婧搬过来住。”
舒恬嘴边的弧度就这样僵住,不是不开心,也不是开心,只是……有些意想不到。
这件事她还以为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还会有后续。
舒恬心里有点慌,完全没有想过会是因为这件事让他如此伤神。
所以现在是把主动权交给她了吗?
她有选择的余地吗?
舒恬不知道,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跟他开口,连安慰的话都如鲠在喉。
厉函看到她眼底的慌乱和为难,大掌抚上她细嫩的侧脸,“恬恬,如果你不同意,我可以再想一个折中的办法。”
“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