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的眼泪流的更凶了，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不让哭声从喉咙里渗透出来。然而一开口，那一股哽咽声就再也压抑不住：“和我在一起，你不开心吗？”

“不，天，和你在一起我很幸福。你知道我是做大数据信息网络研究的，在我的研究结果里，你……您的行为，无论从哪方面上来说，不管是脾气、性格、人品、道德等等层面，都是一个非常好非常好的丈夫。请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发好人卡，这是我心里的真心话。”

罗琪的声音无比的清澈、冷静：“可是，那不一样，那真的不一样。你真的已经足够好了，但是，我真的想要自由。真正的，无债一身轻的，没有这份沉重如山的恩情压抑的自由。你对我的恩情，我想还完，我想不再背负这样的恩情，我想真正彻底的自由。”

“如果你觉得三年太短三年还不够，那么十年怎么样？我知道，你爱了我爱了整整十年。那么，我可以做你十年的妻子。从现在算起，那么就还有九年半。我会尽到一切身为妻子的职责。如果你也同意的话，九年半以后，请允许我离开，请允许我自由。”

罗琪又深深的鞠了一躬。

“如果……”李天小声的，很小声很小声的问道，“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让你一辈子都做我的妻子，一辈子在我身边来报恩，你，你会同意吗？”

罗琪怔了一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当然，您有权利这么要求。您毕竟救了我的命，让我用一生偿还，也是合情合理的。如果这是您最强烈的要求的话，那么我可以答应您。这样看来，只有在我死亡的那一刻，才能还清您的恩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李天苦笑起来，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吧嗒吧嗒将身上的衣服打湿：“抱歉，我刚才只是开玩笑，我绝对不会勉强你一辈子的。”

罗琪怔了一下，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动作落在李天眼里，像是无数柄锋锐的利刃，将他那颗破裂的心脏切割的七零八落。

“琪……”他低低的唤了一声。

“我在。”罗琪又深深鞠躬，“您可以提您的具体要求了。您只要说个时间，说个期限，您提出您需要我做您多久的妻子来偿还这份恩情，我都可以答应您。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可以。我只希望到了时间，您能遵守约定，允许我离开，允许我自由。”

李天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眼泪给打的湿透，像是被倾盆大雨淋过一样。

“最近工作还顺利吧？科学院的福利和补贴都还稳定吧？”李天问了一句。

罗琪怔了一下，似乎不明白男人问这句话的意思，下意识的点点头：“是的，我参与的科研项目发展的很好。”

“有住的地方吗？钱还够用吗？”李天又问道。

“科学院有专门配备的宿舍，您了解的，我花钱并不多。”罗琪回答道。

“有喜欢或者看上的男同事吗？”李天问道。

“天，你知道我的。从法律层面上来说，我现在还是你的妻子。从道德层面上来说，我现在还在接受还在享受你的爱，我怎么会看上或者喜欢别人呢？这是不道德的行为。”罗琪叹息道，

“从心理层面上来说，我并不认为这个世界上除了您以外，还会有人对我能有如此深沉的爱。我以我的人格向您保证：我和任何一位异性都保持着应有的距离，连手都没有牵过。”

“琪……”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