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那还聊个屁!”
两人讪讪闭嘴,完全没有共同话题,夜风拂过,猿啼鸟鸣早已静了下来,只有篝火的噼啪声。
好久好久,少年道:“你为何会在此处修行”
“啊,施主,这你就不懂了,佛家有云,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只有在这种与世隔绝之地,方能真正体会到心之宁静,为了离佛祖更近一步,所以我选择了苦修。”
少年嘿嘿笑道:“怕不止如此吧,或许是庙里的和尚嫌你太聒噪把你赶了出来,嘿嘿。”
老僧刚刚焕发出的神光暗淡下来,叹息一声,道:“虽不中亦不远矣!”
“你当真是被赶出来的快与我说说,哈哈!”
“唉,施主,你当真与众不同,竟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贫僧的痛苦之上,此事说起来却要从我叔祖说起。”
少年见有故事可以听,也不管他的嘲讽,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师祖法号空相,施主当有耳闻,昔年纵横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身少林功夫独步武林,行走江湖三十年未尝一败,我师祖生性淡泊,不愿与人争斗,忽然归隐,于万空山修了一座禅院,名曰枯叶,后来收了我师父、师叔两名弟子,我师父性情淡泊,而我师叔却是热血冲动,枯叶寺建寺八年后,我师父、师叔下山历练,撞见有一贼人欺侮良家妇女,我师叔气不过,愤而出手,一时错手,将其打死,那贼人身份颇不简单,其同伴不知在哪寻来一帮手,大败我师父师叔,我师叔气不过,报了我师祖名字。”
少年听了半天,却发现这故事里与这和尚为何离寺竟无半点关系,更扯淡的是,这不是武侠小说里的情节嘛,这和尚信口雌黄,也不是什么好鸟,少年冷哼一声,道:“你师祖行走江湖三十年,打了那么多架,却也称不得生性淡泊!”
和尚叹道:“唉,可不是嘛,待得那贼人的帮手拎着我师父师叔杀上万空山时,我师祖气得横眉倒竖,一掌便将那帮手废了武功,众人大骇,却是再不敢停留,下了山去。”
“等会等会,这便完了跟你被赶下山有毛关系啊”
“施主莫慌嘛,贫僧还没讲完,却说那些贼人下山后,我师祖的名号却是重出江湖,各色挑战者不计其数,在无数场比试后,我师祖早已厌倦这尘世间的争斗,在与当时的武林盟主祁连飞的比试中故意卖了个破绽,生生受了祁连飞一拳,败下阵来,却是身负重伤,熬了半年,终究仙逝了。我师叔悔恨不已,再无颜留在寺中,下了山去,寺中便只剩我师父一人。”
少年听得不耐烦,故事虽好,却还是没重点,盯着和尚,和尚知他所想,道:“施主别慌嘛,快到重点了,快了。后来我师父下山讲经,收留了我,我便进了枯叶寺,一住便是四十余年,直到我师父也羽化而去,枯叶寺都像它的名字一般,掀不起一丝波澜。忽有一日,有一名行脚僧人上山来,说是我师叔的弟子,来取他师父留在寺中的东西,我不疑有他,便将他留在寺中,初时却还不查,后来发现,他将寺中大大小小各个角落都翻了个遍,我才心生警觉。”
少年冷笑,“你编,接着编,我倒要看看,你这故事能编成什么样子!”不发一语,接着听这和尚讲故事。
和尚接着道:“后来我问他在寺中找些什么东西,他却是吱吱呜呜不说个明白,我也是动了火气,犯了嗔戒,将他骂了一通便要赶下山去,他看我撕破脸皮,也不管不顾,将我痛殴一顿,命我将师祖修炼的玄元真经交出来,我哪见过这经书,寺中的经书我早已看遍,唯独没有这什么玄元真经,但任我如何解释,他便是不信,又将我狠狠殴打几顿,想是发觉我真不知那经书下落,将我逐出寺来,我无处可去,只得学那隐士,在这长江边上结庐而居。”
“这和尚罗里吧嗦了半天,原来便是牵扯了江湖仇杀的师门恩怨,也不知这和尚哪里听来,却要来糊我,和尚果真没有一个好人!”
少年冷笑道:“好一个师门恩怨,当真精彩,大师不去说书却是浪费了,哈哈!”
“施主莫要取笑贫僧,这些事乃贫僧亲身经历,做不得假,若有半句虚言,叫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说话间只听轰隆一声,却是天上打了一个响雷,老和尚吓得缩了缩脖子,少年更是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
风渐渐大了起来,也不知何时,乌云蔽月,天空低垂,暴雨将至,雷声阵阵,少年打了个哈哈,道:“要下雨了!”
和尚道:“唉,进屋吧,但愿雨别太大!”说着看了一眼那茅草屋,眼中满是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