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莫知遥那里是该莫知言自己去的,她也不是自己闲着而叫沫离去莫知遥那里,因为有一个地方是只能她自己来的,再加上时间紧迫,两个人分开办事效率会高上很多,所以她只能叫沫离代她去莫知遥那里。
而那个只能她自己来的地方就是……太上皇的安乐殿。
一路进去倒是出乎意料的顺利,没有人拦着她,相反的是很客气的为她进去通报,之后还出来请了她进去。
“你终于来了。”太上皇斜靠在龙椅之上,虽是随意的,但那油然而生的气魄却无法忽视。
听他这一句莫知言怎会不懂,难怪她一路来都那么顺利,原来他一切都知道,而且该是所有事都是他安排好的,莫知言只是后悔怎么现在才领悟,但后悔已晚“让太上皇等久了。”
太上皇虽还是那般的消瘦,眼中的精气神也有些涣散,但那似乎看透一切的凌厉却是一点没减“不久不久,朕有耐心,也知道你一定会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莫知言若是还当傻子就太不尊重人了,何况在这么聪慧的人面前装傻,真是找死“那我来的目的太上皇也猜得到吧。”
“这就要看你说的是哪件事。”太上皇倒是没说,和莫知言绕起了弯子。
太上皇不直说不是他不清楚她要说什么,而是她要说的事情太多,他不知她今日是为何事来,是为何事来求他,但这一事,她要说清楚“我不觉得太上皇会猜不出来严大将军要谋反的事。”
莫知言从一进来,对着太上皇都是恭敬的,对太上皇用的都是尊称,而自己,都是用的极平易的称谓。
太上皇瞧着她,淡淡的一笑,点头“不错,朕知道。”
莫知言有些惊却又很快平复,毕竟她也猜到太上皇是知道这件事的,该也是做好应对措施的,只是她这么问的原因是想知道,他既然知道严继究会这么做,那么为什么不阻止,而让他领着大军来对抗玄成呢?
她还没等到这个答案,太上皇接下去这句话就让她心惊了下“也是朕安排的,至于原因,到时你就知道了。”
果然,一切尽在他人的掌握之中,自己虽身在其中,却一切都看不透彻,莫知言是错愕的,却也知现在是问不出什么的,只能等到他说的到时候。
看莫知言从疑惑又到释然的表情,太上皇一笑“还要问什么?”
接下来要说的才是今日她来的目的,莫知言一脸郑重的表情,对着太上皇缓缓跪了下来,行了大礼,话语中也是极其恳切“民女求太上皇放了父亲,放了长兄,放了小妹,放我们一条生路。”
太上皇没有立时回话,莫知言低着头,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这阔大的殿堂里,这样的静默,让人感到可怕。
许久,莫知言能听到太上皇轻微的衣裳摩擦声,显然,他直了身,只是莫知言不敢抬头相看,只能等着他做决定。
“你能帮他们所有人做选择吗?”太上皇不再斜靠在龙座上,而是直了身,此刻问着莫知言话,他又往前倾了倾“他们当中只要有一人不同意,你求了也是没有用。”
若是莫啸堂放不下荣华,若是莫知逸放不下成就,若是莫知遥放不下甘心,她就是强人所难,她就不能代表其他人来做这样的决定,没错,太上皇说的没错,若是他们都放不下自己想要的,那么不管她怎么求他都是没有用的。
“只要太上皇不追究他们的罪责,民女便是感激。”莫知言仰起头看着太上皇,极其恳切的相求。
不管有没有用,不管他们会不会放下,她只要做这些就够了,只要能得到太上皇这样的承诺就够了,他们就不会受到伤害,他们就能平安。
太上皇再次沉默了下来,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再次与她说起了条件“这样,你就愿意离开了是吗?”
太上皇嘴角是含笑的,那笑不温暖,不和善,只有询问,只有谈判,那是莫知言一生都记得住的笑,那是极可怕的笑,那是一个连笑都极可怕的人,在那样的笑下面,她无力拒绝“是。”
太上皇眯起双眼不失深意的看着她,莫名的起了阵风,带起了殿里的幔帐,也带起了两人额边的鬓发,忽而,太上皇笑了“好,朕答应你。”
莫知言一脸欣喜,对着他诚恳的拜了拜“谢太上皇。”
从太上皇的安乐殿出来,莫知言虚弱的抬眼看了天,冬日的天难得很蓝,但却感受不到温度。
一边有个小宫女候在一旁,似是有话说,这人她没见过,能确定不是她宫里的人,只是人家有话相告,她就该礼貌的问问“什么事?”
“娘娘,您宫里的沫离,她……”小宫女年纪偏小,只知道尽责的将事情禀告,到临了却害怕了。
听她道这名,莫知言心里咯噔了下,莫不是让沫离去知遥宫里还能出了事?这么一想,急了起来“她怎么了?”
“昭仪娘娘要打死她。”见莫知言加重的语气,小宫女赶紧低头将话说完整,或许对于她这样的年纪来说,这样的事是恐怖的,所以才会在禀这样的事情是抖的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