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知言以为在韩煜考秋闱之前,是不会再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可事实却总不如她愿。
“今早在朝堂上,皇上是这么下旨的?”天气越来越冷,小星龟也为了冬眠做着准备,尽量多多进食,莫知言本是有趣的看着这一对,可沫离匆匆来禀告的这事,让她怔了怔,豁然起了身。
沫离低头快速的答“是。”
莫知言挺立的站着,手指置于桌面上紧握成了拳,刚想说话,便见凌雅风似的从门外刮了进来,边行边急急地道“冷轻然这事该怎么办?”
莫知言抬眼看到是她,换了笑,上前安抚道“你先别急。”
凌雅却冷静不下来,阔步到了莫知言身前,伸手便握上了莫知言的手“这事出了,我不能不急,你快想个法子。”
“可你现在急也没用。”莫知言抽出手,拍了拍凌雅的手背,反手将她的手握紧,面上还带着适度的笑“圣旨都下了,轻然必是要去的。”
“冷轻然什么时候去都行,可这次……他不能去。”凌雅脸上焦急的神情并没有因为莫知言的话语而有所缓和下来,莫知言刚想拉她坐下,凌雅突地从莫知言的手中抽出了手“我真不该先来找你,我该去找皇兄。”
凌雅说着就要起身而去,莫知言赶紧起身拉住了她“你皇兄比你有分寸,这次赈灾会叫轻然去,也自有他的道理。”
三天后,韩煜参加的秋闱便要开始,而这时却从山南道那边传来干旱的噩耗,那里今年夏旱,秋收无望,连续几月未下滴雨,百姓别说收割粮食,就是想喝上水都十分困难。
饥荒若是不安抚下去,就怕闹成之前巢黄派那样的大事件,所以,不能不管。
朝中有些人便出了主意说是将一部分人迁徙往旁边富饶的城里,赈灾施粮便成,再留下些年轻力壮的,挖掘一条水渠,引水入田,这样便能解决一切问题。
只是这两项举措需一同完成,而且还要一定的人力物力,也定要派朝中得力能干的官员前去监督施行方可。
也不知是冷轻然自己的主意还是有人故意引荐了他,今日的早朝上凌霁便下旨派了他为节度使,即日启程前往山南道。
“韩煜眼看着就要考秋闱,他这一走,谁帮着他!”凌雅被莫知言拉住,走不了,听着她这么说,终究说了她担心的事。
冷轻然任这节度使,说到底凌霁不会害他,只是他毕竟当年是状元头榜,对于秋闱的事不敢说会泄题,但最起码了解出题思路,这对于韩煜来说是帮助相当大的,可就在这样的时候,凌霁居然下旨让他前往山南道,凌雅倒不怕冷轻然应付不来,只是怕韩煜没了他这样的帮手,会失了把握。
“韩煜的秋闱不是该靠他自己吗?”冷轻然就算能帮忙,那也只能是帮他多找些诗词书籍来看看,最多帮着提点一下,他在考场上又帮不上忙,留不留下其实不差。
话是如此,凌雅也明白这事最终还是要靠韩煜自己,只是她觉得韩煜这次下了这么大的苦心与用心,若是没有得到他预想的,她只怕他会有心结“有冷轻然在,能帮着分析考题的思路嘛,若他走了,韩煜一会儿找不到解题良策怎么办?再说他在的话,韩煜或许在心理上也觉得踏实些。”
其实凌雅也只是太在意韩煜。
“你也别急,韩煜怕是早就知道这件事,咱们也别在这猜了,我遣人去问问他便知了。”莫知言拉着凌雅坐下,抬眼瞧了沫离一眼,沫离一转身,带着在屋子里打扫的一众人去了外面“只是如今我怕的是另外的事。”
“怎么?”
莫知言静声听了听窗外的动静,待觉得安全了才道“就算没有韩煜这事,轻然这次去我也有点心里咯的慌。”
凌雅眉心一皱,犹豫地问“又是什么事?”
莫知言淡淡叹了声“我总觉得……咱们四散了。”
刚刚听到冷轻然要去山南道这事的时候,她心中确有咯噔一下,只是她相信着凌霁,他会派冷轻然去,必是有其原因的,或许朝里没他相信的人,或许是没有人有冷轻然的能耐,总之,有许多理由凌霁是非要冷轻然去的。
可此刻他去,莫知言总觉得,这事不仅仅是让冷轻然去赈灾这么一个原因。
凌雅豁然睁大了眼,盯着莫知言,久久才想到“你是说,有人故意在分散咱们?”
“有这可能,而且……轻然这次的事难办。”若只是平常的赈灾,当这钦差是很轻松的,而且回来不说进官职,最起码还有赏赐,可这次的事可是迁徙与挖渠,这工程不仅浩大而且时间花费也很久,把冷轻然支的这么远,而且还要他离开这么久……确实不是好事。
“哥哥应该知道些什么,咱们……”凌雅的意思自然是找凌霁说清这一切。
“正是如此,我才担心。”莫知言声音沉了沉,这样的事,凌霁怕不会不知道,而他允许了,才叫可怕“轻然是工部尚书没错,这也是他该管的,只是他已是尚书,若真想通过这个来让他进官,那他之后是什么官职?丞相?还是入内阁?若他不是自动请缨的,那是谁举荐了他?为何要他去?这般的情况……有些像我父亲的事。”
凌雅皱着眉,知道莫知言说的事很严重,只是她似乎有听没有懂“你越说我越糊涂了。”
莫知言心中不通畅,但却用言语表达不出“我自己也理不清,心里头知道你哥哥这次不会无缘无故找轻然去,可心里像是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