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倪燕心里一个咯噔,背上微微有了冷汗,赶紧干笑着回了句“皇上说笑了,臣妾怎么敢。”
“想想皇后也不会。”凌霁一直笑着,侍女给他端了杯新茶,他接过,随口问了句“这唱的哪个折子啊?”
“回皇上,刚才听了牡丹亭,现在正听着玉簪记。”胡娇茜反应比棠倪燕还快,在她愣神之际便给凌霁报了话。
凌霁轻啜了口茶,点头认可“哦,这出不错,这戏的中途虽是坎坷了些,但结局总算是圆满,而且这戏要唱的好是极难的,很是考戏班子的功底,这是皇后选的吗?选的不错。”
“臣妾不敢居功,这出戏是公主殿下选的。”这戏好是好,可里面的花旦那可是个道姑,棠倪燕怕凌霁到时候反应过来会恼她,还是直接推给凌雅比较好,再说,她也不算陷害,毕竟刚才确实是凌雅要听这出戏的。
“没看出来雅儿如今对折子戏这般有见地,倒是会挑。”凌霁朝凌雅的方向望了望,刚好对着凌雅投过来的嬉笑目光,凌霁像是突的想起什么微皱了眉“怎么坐的这么远?”
凌雅含笑起身服了服“皇兄,皇妹有些喉干,想着还是避开皇兄皇嫂好些。”
“那你自己注意着。”凌雅微笑着,但她眼底有光,凌霁自然懂得,含笑避开不与她胡闹。
“是。”
莫知言在凌雅身边,怎么滴也能看得到,可凌霁就像是忽略了她一般,连看她一眼都未曾,棠倪燕倒是安心了些。
凌霁转眼又问了棠倪燕一句“这唱到哪里了?”
“回皇上,唱到第十五出,破掳了。”这回莫知遥又比棠倪燕快了一步回了凌霁,不过与胡娇茜不同,莫知遥这次回话,棠倪燕倒是不恼。
凌霁对着莫知遥笑着点了头,无限感慨的念了句戏中曲词“不降胡誓不生还,朕最爱这句。”
“是好,是好。”棠倪燕尴尬的陪着笑,其他人也笑着点头称好。
戏台上好戏又一次开了锣,角儿们技艺高超,一段段戏都发挥出最高水准,嫔妃们看着凌霁坐镇,不会有什么大事可看了,便失了兴致,认真看着台上的戏。
所有人都认真看着台上的戏,凌霁此刻却有意无意的瞥了眼莫知言那,忽而冷冷的声音出口,震了许多人的心“贵妃该坐哪里?”
棠倪燕震得不敢看凌霁,莫知遥没有回头,只认真看着台上的戏,那样子很是投入,似乎像是没听到凌霁的问话,有几个胆大的嫔妃微微回头瞧了凌霁一眼,又马上回了头。
内侍不懂凌霁的意思,但他问了,自然就要答,于是规矩的俯身回到“该坐皇上左侧。”
“那此刻怎么坐了那里?”凌霁抬手一指莫知言,眼风凌厉,像是寒风,让人忍不住瑟瑟“这些奴才是越发没有规矩了,皇后日后该好好管一下这后宫秩序。”
“是,臣妾谨记。”棠倪燕有些慌,赶紧附和着凌霁吩咐下去“还不快将贵妃的桌椅搬过来。”
“是。”
真是避无可避啊,她都这么礼让了,就是不放过她吗?莫知言无奈一叹,起身行礼“皇上,臣妾身子没有完全好转,不敢离的皇上和皇后太近,万一一个不好,臣妾可担不起这个罪。”
凌霁笑着,却有些冷“贵妃自己愿意坐那?”
莫知言一笑,却仍旧低着头“这里离的戏台也近,臣妾爱听戏,坐的近点听的清楚。”
静默了一瞬,凌霁想了想,终是道了句“那就坐那吧。”
莫知言一笑,服了服“谢皇上。”
众人本见好戏又有了,却一下又灭了,无奈的只能再去看戏,凌霁也认真看起了戏,只是静静的与棠倪燕道“皇后,晚宴时,贵妃还是要坐在她该坐的位子上,皇后记得贵妃是南诏公主吧,今日会有南诏特使来进贡,切不可失了礼仪。”
有些人无宠,可位子永远在,她是南诏公主,就算凌霁不喜欢她了,可碍于两国相好的关系也绝不会废了她,这是在提醒她该大气些,以后少找她一些麻烦,凌霁把话已是讲的很明,棠倪燕再笨也懂了这些道理“贵妃毕竟是贵妃,该有的礼数一样都不能少,这些臣妾一定谨记。”
“嗯,朕就知道皇后是个识大体的人。”凌霁看着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专心看戏吧。”
“谢皇上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