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离等着莫知遥快些给自己果子,自己好快些离开,可莫知遥像是没想到她会来似的,听到她的请安才缓缓抬头看着她,棠倪燕听到沫离的声音,也朝她看了一眼。
棠倪燕以为沫离只是来行个见面礼而已,见她请过安了又没走,便想问话,莫知遥却将快剥好的人心果放下,快了她一步“有什么事?”
沫离一愣,但很快又俯了俯身“不知娘娘叫奴婢过来何事?”
“本宫有叫你过来吗?没点眼力的?”莫知遥斜了沫离一眼,鼻翼间轻哼了声,转首对着棠倪燕一笑“现在的奴才确实没规矩,不是主子发话,自个就敢做主了。”
有几个离的近的嫔妃听到声响转首瞧了一眼,看到是主子教导奴婢的小事,便又转首回去看戏,也没当回事。
棠倪燕对着莫知遥一笑,却转首狠厉的看了沫离一眼,她以为沫离这会儿该识趣的下去了,可沫离又服了身。
明明刚才叫了自己,此刻为何不认呢?沫离有些疑惑“可是娘娘刚才……”
莫知遥见沫离不仅不离去还敢继续说下去,立即便厉了声“怎么,教习姑姑没有教好你吗?本宫没有说话,轮的到你说话?是你主子没教好你,想留着让本宫来教吗!?”
这句话说的大声了些,莫知言再怎么聚精会神的看着戏台上的戏也会听到了,侧了侧脸,蓦然发现不知何时沫离离了自己身边,此刻却见她在莫知遥身侧,而且正俯身认错,心底也跟着沉了沉。
原来莫知遥叫自己过来领果子是假,冲她发火将她要食果子的事调开是真,这会儿要借她来羞辱莫知言也是真,看来自己是真中她计了“是,奴婢错了。”
沫离就怕这事闹大会引火到莫知言处,赶紧低声认了错。
“妹妹不是要叫婢女过去,怕是在叫姐姐过来吧?”莫知言见沫离伏下了身子,猛的跟着起了身,向莫知遥处行去,凌雅见状想拉她,没拉住,也跟着起了身。
莫知遥见莫知言行来,笑在心底,面上却是得体的笑意“姐姐说笑了,妹妹可不敢指使姐姐,确实是这做奴婢的不懂事,无事跑来妹妹这寻晦气。”
“这节庆的日子,没有主子的吩咐,哪个奴婢敢随处寻晦气?昭仪这话说的不对。”出声的是跟着莫知言而来的凌雅。
这本是帮沫离的话,可却恰恰被莫知遥抓了把柄。
“公主这话臣妾觉得有理,没错,没有主子的吩咐,没有哪个奴婢敢到处寻晦气、耍厉害的。”莫知遥也不怕,直接将话绕到了莫知言处,这么一说,大家一听自然是觉得这奴婢是贵妃的人,不是贵妃让她来闹,她自然不敢来闹。
这话将凌雅噎住了。
戏台上仍旧唱着戏,虽然精彩,可这边更是热闹,比台上演的还要纷呈,其他嫔妃纷纷将注意力转到了这边。
原本莫知言都没说话,但听得这话,她面上笑容灿烂,出口的话语却与那笑脸相反的有些犀利“妹妹这话,姐姐真心听不下去。”
莫知遥原本端端坐着,莫知言行了来,她自然起身,规矩的拜了拜“妹妹自小没读过什么诗词,腹内没什么文章,不像姐姐南诏公主身份,习得的东西多,若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姐姐可别怪罪。”
这般的低姿态,想来,又会有人来帮着她了。
“一点小事,贵妃就这么没有容人之量?还是这奴婢的面子比昭仪大?为了个奴婢,想在这为难昭仪吗?”终于,棠倪燕帮着莫知遥开了腔“看来这奴婢定不是个好货,之前教导的不到位,该拉下去好好教教。”
莫知言心底一沉,这两人终于找到可以对付她的事了,话语也跟着一沉“谁敢动。”
原本有人已经上来想扣了沫离,但莫知言发话,奴才们愣住了不敢动,纷纷看着棠倪燕。
“贵妃娘娘,您虽是贵妃,可皇后在这呢,这后宫还是皇后说了算的。”胡娇茜瞥了眼莫知言,凉凉的道。
胡娇茜说的没错,不管什么原因,棠倪燕现在是皇后,这后宫是她说了算,闹僵了,自己占不了理。而且如今,怕是没有人会帮着自己。
莫知言压着气,尽量放缓了声调“皇后,下人教的不好是臣妾的错,该由臣妾自己教,就不劳烦皇后大驾了。”
胡娇茜却得了理,故意又大声了一句“皇后面前失仪是大事,不能放任,若是这事不处置,日后奴才们个个学了去,都对主子们顶嘴,那宫中还有规矩可言吗?”
这一句像是把扇子,扇了棠倪燕一把,这火便旺了起来,棠倪燕一掌拍在座椅扶手上,厉喝一声“怎么还不动手,等着本宫自己来吗?”
“谁敢!”
“谁不敢?!”
两人的气势震了所有人。
终于,台上的戏也停下了,不管是嫔妃还是唱戏的班子都跪伏了下来,别说是话,就是连大气都不敢出,气氛一下便冻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