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深夜出宫所为何事?内宫妇孺凭何出宫?贵妃有这特权?宫外是否有贵妃进宫前的老相好?”腰间环佩叮当,步履婀娜的从一排排围着的护卫军后排缓步而出,面上气势更是凌人,一边走着一边还数落着莫知言的数个罪状。
接连的这几问,不管哪一条,都是死罪,莫知言辩不了。
也没什么好辩的,既然问了这话,就说明人家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过多的解释也是多余,还不如省点力气看人家怎么唱这戏。
莫知言静静地看着对面高傲站着的棠倪燕,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淡淡地笑着,棠倪燕本是看到莫知言没有辩驳,心底已是升起一股得意,但看到她那淡定的表情和无所谓的样子,又突地觉得情势不对,怎么这莫知言从来就没有怕过,没有认输过呢。
今日自己已是做好万全之策,自然是不怕她的,看着莫知言那样子,棠倪燕有些恼怒,道“来人,押了贵妃。”
“是朕让贵妃出的宫。”适时的一声,打破所有动作,众人听着这声也开出一条路来,凌霁快步而来,但威严的气势,仍旧震慑众人。
莫知言听着凌霁那声,唇角已是漾了笑意。
棠倪燕一看凌霁冲她而来,而且一来就袒护莫知言,登时失了冷静,急急道“皇上!皇上如此包庇贵妃是否太过武断,可还有最起码的一点公平公正?”
凌霁站在莫知言面前,侧首看向棠倪燕,眼神一凛“皇后向朕要公正?”
看着凌霁那眼神,棠倪燕不由的瑟了瑟,确实没有想到凌霁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她,但今日她不仅是要找莫知言麻烦,而是要将她连根拔起,她与父亲早就布下天网,就是等着莫知言今日的自投,今日她就是要让她万劫不复,谁也不能阻止。
知道今日自己的事已是做到万全,棠倪燕也是再不怕,壮了胆子,就梗着脖子与凌霁道“皇上不问事实,一味包庇贵妃,确实很难让人信服。”棠倪燕知道看着凌霁的眼神,自己会被他的气势压下,所以不敢看他,转手指了指围着他们一圈的护卫军道“何况,此刻这些内宫护卫军个个都是人证,贵妃实难脱罪,若是皇上觉得难辨别,不如交给太上皇如何?”
“皇后是觉得朕管不了这事?”凌霁本是脸色不好,一听棠倪燕搬出太上皇,脸色更是阴郁到骇人,盯着棠倪燕的黑色瞳眸散出强大气势。
“臣妾不敢。”棠倪燕再次怔了怔,她已是有些害怕,她从未看到过凌霁这般,那看着她的眼神怕是都要喷出火来。
她已有些后怕,怕今日若不能一次扳倒莫知言,日后不仅会更难,而且恐怕更是再无今日这般的好机会“但是臣妾不能让宫里坏了规矩,不能让宫里的清誉毁于这个异族女子之手。”
棠倪燕一指莫知言,眼神与气势也是显出她的正宫地位,棠倪燕最后还是打定了主意,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么后悔和后退都是于事无补,凌霁已经生气,倒不如一次气个够,今日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
凌霁不再怒视着她,反倒淡淡地笑了笑“皇后今日是要和朕作对到底了?”
莫知言帮棠倪燕默哀在心底,凌霁一般不生气,而且若是他将生气表露在脸上,那就不叫生气,只是气愤而已,但一旦他将生气的表情收好,换上笑意之时,那才是说明他真的生气了,那才是最可怕的时候。
“臣妾不敢,臣妾是为了皇上好。”棠倪燕低头一礼,不敢再次直视凌霁的眼眸,她怕看着他,自己连话都说不出。
棠倪燕侧眼看了下莫知言,嘴角不自觉地微勾,然后指着刚才莫知言进来的后门,对着凌霁道“臣妾已在宫外数里之内都安排了城中护卫军,只要有不明身份者,即会被拿下。”
棠倪燕话是说给凌霁听的,但是那声量大的却让所有人都听的到,而且是听的清清楚楚,她这也是为了自己壮胆,更是为了一举将莫知言扳倒而为的,那么多人听到,那么多人作证,想翻身,想不了了之是绝无可能。
看了看那门,听着棠倪燕的话,莫知言也是一怔,她确实没有想到棠倪燕还有这一手,她以为她就是抓着她独自出宫,然后晚归的事闹一闹而已,却没有想到她竟是要将冷轻然也抓了。
毕竟棠倪燕和自己一样是内妇,她以为她捉奸不过就是叫叫,或是让凌霁处罚她而已,没有实质把柄在手,棠倪燕也闹腾不起来,却不知她这后宫内妇居然调动了宫城中侍卫军来抓她把柄。
若是被她真抓到冷轻然他们,闹到太上皇那里,凌霁想保都难,何况冷轻然他们刚离开,决计会被侍卫军碰到,若真抓到了,那该怎么办?
莫知言不安的看向了凌霁。
“你敢!”凌霁看着棠倪燕收了笑意,厉声一喝。
棠倪燕看到两人那不安的样子,立即觉得自己今日是押对了注,即刻有了无限信心,对着凌霁微微一服“皇上,若是贵妃清白,何以为怕?”
不管会不会被抓到,但气势上先不能输人,若是她再不说话,那就真的输了,于是莫知言平复情绪,尽量冷静地对凌霁道“臣妾不怕,臣妾只是怕皇后故意安排人,栽赃诬陷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