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怔怔地看着莫知言,突然觉得自己不仅小瞧了晋王,更是小瞧了这面前的人。
场中的人不停的叫嚣着,这聚才楼可不同那巷弄里的平常赌坊,能来这聚才楼的不是非富就是即贵,都是不好惹的角色,万一闹起来也有损颜面。
一看气势不好控制,管事马上出来打了圆场“大家稍安,输便输了,我们肯定说到做到。”
本来这话也没有什么作用,但是聚才楼就是有先见之明,每人身边都有美人陪伴,这下这些美人就发挥了作用,温言细语地相劝着,而这些人不是达官就权贵,还真没那么厚的脸皮去官府报案,所以,气氛慢慢就缓和了下来,但是众人还是很好奇,金城会如何服输。
莫知言立在那里,嘴角微微勾着,倒不急着让金城服输,悠闲的一撩衣角,缓缓坐下。
确实是自己轻敌,也实实在在输了,金城倒是个愿赌服输的,上前对着莫知言作揖道“金城心服。”
莫知言立刻站起,将金城相扶起身“一场赌局而已,金老板莫要太在意。”
“不,先生技艺在金城之上,金城是真的拜服。”金城不是小心眼的人,输赢在他而言不是最重要的,赢不骄,输不馁,才是最重要的。
莫知言一笑“金老板若是不嫌弃,多送些酒水给我可好?”
“好说。”两人相视一笑。
金城已服输,赌局不会再继续,也没有什么热闹瞧了,人群便渐渐散去。
莫知言回身上二楼,只见丰佑直奔到她面前,眼中有掩不住的兴奋“你怎么赢的?”
“回去告诉你。”莫知言一笑。
“你真出老千呀!?”丰佑豁得瞪大了眼。
这人怎么胳膊肘往外拐的?莫知言没好气的说“他们就没有出过老千?不过是还施彼身罢了。”
“也是。”丰佑想了想,也认可。
莫知言还没走几步,丰佑豁得抓着她,脸部有些抽搐“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我陪你去茅厕?”莫知言一惊,忙扶着他。
丰佑毕竟是世子出身,现在又是摄政王的身份,让莫知言陪着他去茅厕总有些难堪,于是挺了挺胸脯,声音也装的比较正常“不是很严重,我自己去就好,你在隔间等等我。”
“那你快去快回。”
“好……”字的尾音还在嘴里,人已经下了楼,跑了老远。
莫知言笑着摇头回隔间,没有看到凌霁和凌极,那里只剩了凌弘,连原先的姑娘也不在,莫知言上前,给他倒了杯酒。
凌弘突然道“你终究是帮着他。”
莫知言握壶的手抖了抖,然后平静地道“我没帮任何人。”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说完,也不等莫知言说话,凌弘翩然起身离去。
莫知言觉得解释其实是多余的,自己不该让凌弘有幻想,也没有义务向他说明一切,就这样也好。
轻叹口气,失了喝酒的兴致,于是起身去寻凌霁,找了一圈,却看见他和他大哥太子爷站在一起,太子爷眉头皱着,凌霁却笑着,等凌极看到莫知言,怔了下,然后转身离开。
莫知言也不去管凌极,上前和凌霁说道“我该聪明点,明白你为什么来这聚才楼了吗?”
“为什么?”凌霁看着她,笑道。
莫知言平静道“因为这是一个联络地点。”
凌霁眼中一闪,然后和莫知言和盘托出“黄巢教最早出于这里,还有草原起兵,记得去江淮路上造兵器的小村庄吗?这一切都和这聚才楼有关。”
果然猜的没错,不过……“可我有一点还不明白。”
“什么?”凌霁问。
莫知言问“太子爷都来这里,显然这里不是他的地界,他也是来看看到底是谁在陷害他的,对吧?”
“你猜的没错。”凌霁点头。
“那么到底是谁?这里到底是谁的?”莫知言皱眉,似乎觉得事情有些复杂了“能引起黄巢让你剿灭,能造兵器陷害太子爷,这一切让你得尽好处,会做这些事情的,到底是谁?”
凌霁一笑“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你是说……”莫知言大惊“不会吧!?”
天下之大,能做到这些的却只能有一人,那万人之上的人,可这些事若是凌霁没有本事处理,恐怕连命都会丢了,这风险冒的似乎太大了点。
莫知言不解道“到底是帮着你还是在磨炼你?”
“磨炼?”凌霁陷入沉思,似乎莫知言突然说了句他一直没有想过的问题“是的,他做这些应该是在磨炼我。”
“你说的是……”磨炼他成为伟大的君王吗?
凌霁含笑打断她“别乱猜了,早些回去,之后还有好多事情。”
天阴,小雪。
莫知言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事比天冷,比雪寒。
跟在凌霁身后,莫知言呢喃自语。
“是啊,你快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