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豪厌恶的白了这个没脑子的马仔一眼,不耐烦地训斥道:蠢货!钱是杨小宝在派,可是运钞车还在那儿,那可是银行的!带人抢运钞车是什么性质你不明白吗?活腻歪了是吧?干啥不好,非得做抢劫犯?咱们是正经生意人,咋能干这种不上档次的事情?
是,是。豪爷您说得对,是我没脑子。
这一通训斥骂得不轻,钟长胜面儿上赔笑认错,心里却暗暗腹诽:你叶老大上个月还让我绑了一个生意上的对头儿回来,把他的银行存款都bī勒转账后,就在这屋子里装了麻袋,放了两个压重的哑铃,沉进了旁边的香叶湖,还特么是让我扛出去的。
这还仅仅是我自己知道的沉了湖的,我不知道的都难说有多少呢。你三楼健身房里的哑铃都重买了好多次了,难道还能是让贼给偷去了?还不都是让兄弟们拿去装麻袋配重沉了人嘛。就你这也叫正经生意人?混道儿上就混道儿上,黑吃黑就黑吃黑,又不丢人,跟自己兄弟们面前装啥斯文良民呢?
叶文豪骂完人后就继续闭目养神,也没说具体要怎么干。钟长胜也就只好继续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等候老板的最终指示。
过了一会儿,叶文豪终于慢吞吞的开口说道:杨小宝要征地就让他征,要盖房子就让他盖。等他把口袋里的那点贷款耗干了,干不下去了,他的那点家当就都是咱们公司的了——这一片儿除了咱们公司之外,谁还有胆子敢接他的盘?
我倒是希望他能多贷到一点款子,有钱多盖上几层。咱们接手得越晚,在项目上的后续投入就越少,赚得也就越多。他来盖房子,咱们卖房子,这样不是很好嘛?
豪爷,您这一招儿确实是高明极了!钟长胜明白老板的意思,这一回再不腹诽了,而是打心眼里感觉佩服:豪爷就是豪爷,就是有水平。人坐过牢,自己也坐过牢,可是人在牢里熬出来了,自己在牢里却pì都没学会,这就是差距啊!
叶文豪轻笑了一声,说道:要是这小子拿了我的钱就去狂嫖乱赌,那当然得马上抓回来。他居然想到跟我对着干,那倒不用着急了。你布置人盯紧他,但是不用下绊子,反倒还要帮他一个忙。他应该连开发规划方案和建设图纸都没出好,承建的工程队估计更是连影儿都没有。你就帮他这个忙,给他安排安排。
知道了,豪爷。
钟长胜心领神会,明白老板这是把杨小宝的项目当成是自家项目了,捣乱下绊子那是不行的。可是也不能放任不管。所以最好的办法是给杨小宝安排上一个工程队,承建他的地产项目。
这样一来,杨小宝那边工程进度如何,楼盖到了几层,还能支撑多久,兜里还有多少家底儿,那这边就随时都能掌握。
等到杨小宝那边没钱干不下去了,比如发不出工资了,又或是建材供应商上门催款了,这边儿就能及时找上门落井下石,bī着杨小宝签上一个超低价的转让协议,把他手里干了一半儿的工程项目接手过来。
如此一来,就等于是银行贷款债务的乱摊子让他杨小宝来背,商品房就由老板这边来卖。这样比起自家直接投资开发要省事省钱得多了。
要是万一杨小宝那边资金充足干得下去呢?那也能想办法让他干不下去。整个东关区,不管是哪一个建筑工地,那怕是政府项目。老板这边一声令下,就没有一辆砂石车和混凝土搅拌车能进得去!
这些算计都是有绝对把握的事情,只等待着猪娃子自己吃肥了,再去上门杀肉就是。
……
叶文豪那边暂时没有动静,杨小宝也就不去理会,一心一意忙活着拆迁征地的事情。因为动员工作做得好,关键是价钱给力,前后也就半个月功夫,整个五仙村的征地拆迁准备工作就差不多都完成了。
差不多完成的意思,就是还没完成,因为出了一点意外的状况:居然冒出了一家钉子户。
尽管杨小宝给出的已经是公认的良心价格了,测算各家各户建筑面积的时候也是往宽里算,尽量不跟这些村民们计较,可还是挡不住有那么一两家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来了个狮子大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