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乃钊显示求饶,却又给李振敲响警钟。
李振知道许乃钊没有屈服,便按捺住提条件的心思,说道:“巡抚大人,你的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我可以理解为是威胁我吗?”
许乃钊哼了声,说道:“我并不想威胁你,只是阐述一个事实。谁都有底线,若是你触及了我的底线,大不了我不做官,和你死磕到底。”
李振哂笑一声,巡抚大人还是这么骄傲。
李振摆手道:“巡抚大人,你和洋人合作,有和杨坊一起欺压百姓,榨取百姓的钱财,什么样的坏事、恶事都做过了,还有底线和原则吗?你要是真的是不怕,何必来道台府找我呢?或者,巡抚大人现在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不要和我说话了。道台府的大门,会一直向巡抚大门开放的。”
李振笃定了许乃钊不会离开,也不敢离开。
一个常年身居高位的人,习惯了呼来喝去,习惯了阿谀奉承,习惯了收取无数的钱财,不可能放掉手中的权势。
况且,许乃钊还得顾及他的名誉,若是一张张相片被印制出来后发到大街上,或者是贴在大街小巷,许乃钊无法承受。甚至于,许乃钊的祖宗还要蒙羞,子孙也难题抬起头。
一连串的问题,注定了许乃钊不敢离开。
“你,你……”
许乃钊先前才吐了血,现在险些又被气得吐血。许乃钊腮帮子鼓起,瞪大了眼睛,活脱脱一个上了岁数的癞蛤蟆。呼气吸气的时候,都能听到那急促的呼吸声。片刻后,许乃钊又变得沮丧起来,颓败无力,给人的感觉是瞬间苍老了许多。
许乃钊不再纠缠,话题一转,说道:“废话不说,还是那句话。怎么样才肯交出所有的照片,直接说条件。”
李振笑吟吟的说道:“你若是掌握了别人的把柄,会全部拿出来吗?”
许乃钊闻言,身体僵住了。
许乃钊的手上,也有许多人的把柄,用把柄控制着一部分人。
许乃钊看着李振的脸,心里面燃烧起熊熊怒火。他知道李振有条件要提出来,而他却只能无条件的服从。许乃钊就是放不下这口气,怒向胆边生,噌的一下站起身,咿呀大吼一声,挥舞着拳头冲向李振。
此时此刻,李振都愣住了。
瞬间,李振恢复了平静。盯着许乃钊挥舞的拳头,李振摇摇头,简直是四处都是破绽。许乃钊养尊处优,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连花拳绣腿都称不上。
“何必呢?”
李振叹息一声,撩起右脚,不偏不倚的正中许乃钊的小腹。
不过,却仅仅是挡住许乃钊冲来,没有力量。
许乃钊被挡住,挥舞着拳头却打不到李振。尤其是许乃钊也没想过避开李振的右腿换个方向冲上去,就这么被挡着。
许乃钊咿呀大吼,张牙舞爪的挥舞着双拳,拍打着李振的右腿,大骂道:“你混蛋、你无耻,我和你拼了。我做官这么多年,没遇到过你这样阴险狡诈的人。”
“阴险狡诈?”
李振心中冷笑两声,脚上猛地用力。
“啪!”
许乃钊身体遭到撞击,往后一仰,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哇啊啊!!!”
这时候,许乃钊躺在地上捶打着地面,不停的大哭。
李振眼神冷漠,没有任何同情心。若是他交还了所有的相片,许乃钊决定会尽全力的出手报复,不会有丝毫的感恩之心。况且,李振和许乃钊本就是对立的人,成王败寇,李振要滋润的活着,不能放了许乃钊。
哭闹声,一直在持续。
李振一声不吭,静静的坐着,像是看戏一样。
许乃钊见大哭大闹没有用,渐渐的停止了哭闹,默默的回到坐席上,说道:“什么条件,说吧。”这时候的许乃钊,已经知道了自己没有资格谈条件,只能乖乖的认栽。
李振却不急,他要让许乃钊彻底的恐惧,再也不敢有抵抗的心思。
一点报复的心理,都不能有。
李振从怀中掏出一摞相片,走到许乃钊身旁,取出其中的一张照片,在许乃钊眼前晃了晃,说道:“巡抚大人,这一张只有大大的屁股,没有全身,效果还是不错的。”
许乃钊嘴角抽搐,眼中浮现出尴尬的神情。
李振知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又拿出一张一张的照片,一点一点的磨掉许乃钊报复的心思。当许乃钊心底深处感觉真的无法抵抗,就不敢报复了。很快,李振把一摞照片放在许乃钊面前的桌子上,说道:“这些照片交给许巡抚,希望巡抚大人好生保管,不要被人看了去,否则会造成轩然大波的。”
许乃钊默默地收起相片,知道这只是一小部分。
李振又拿着一张许乃钊穿着龙袍的相片,说道:“许巡抚,这张相片怎么样?”
许乃钊看了后,立刻目瞪口呆。
许乃钊被拍了裸-照,已经举得李振无耻了。
现在李振又拿出一张穿着龙袍的照片,许乃钊的小心肝都快要蹦出来。他伸手指着李振,有些口吃的说道:“李振,你好大胆,好狂妄,这是谋逆之罪。若是皇上知道了这件事,必定将你抄家灭族。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说话的时候,许乃钊眼神也有些飘忽闪烁。
李振说道:“巡抚大人,何必要讹诈我呢?你无法保证是我给你穿上龙袍的,所以告诉了皇上也没有用。况且穿上龙袍的人是你,不是我。即使是我让人给你穿上的,你也犯了大罪,也要被治罪。至少,你活不了的,甚至许家也因为你穿上龙袍被抄家灭族。”
许乃钊深吸了口气,深深的无力吗,彻底的没有了反击的心思。
一旦惹怒李振,这张照片贴出来,杀伤力太大了。
许乃钊哭求道:“李道台,道台大人,是我缺心眼,我不该对付李大人的。杨坊死得其所,死了活该。李大人,这一次的事情全是我的错。我也不求李大人拿出所有的照片,只求李大人开恩,饶了我这一次。我立刻返回江苏,再也不过问上海的事情,也不管李大人的事情。”
李振把穿着龙袍的相片收起来,嘴角勾起,脸上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