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神的工夫,就见一个大胡子拎着‘山羊胡’的后脖领子把他甩了进来,反手关上门,祸祸,你没事吧?
大宝!我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窦大宝也瞪圆了眼,两眼放光的看着周若水:咦,超级古装大美女!
我看了看晕死过去的‘山羊胡’,愕然的问:你怎么来了?
瞎子回去以后把这里的情形说了一遍,我怕你有闪失,就先过来帮忙咯。窦大宝说。
见他肩上斜挂着挎包、浑身湿漉漉的,我忍不住问:你怎么来的?
跳到井里,一直往下游,看到那个红眼睛大王八,再往上,出了水面,就到这里了。
就这么简单?我听得目瞪口呆,那大王八没咬你?
我估算了一下时间,怎么也都没超过三个时辰的时限呢。
窦大宝摇头,没有,那伙计虽然长得丑,但是很温柔,就看了我一眼,没跟我多交流。
我狐疑不定,他继续说道:瞎子把这里的事都说了,静海和尚说,时间没到,只有我能先过来。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了,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过来了。
看着他胡子拉碴的大脸,我一阵感动:其他人没事吧?
窦大宝又摇了摇头:没事儿,老和尚承认耍了手段,但不承认是存心害我们,就只说事态紧急,过后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他忽然两眼放光的再次盯着周若水:这美女是谁啊?
潘潘没来?我斜眼看着他。
窦大宝明显一激灵,回头偷摸的看了看,扭过脸说:没有,老和尚说现在只有我能来,其他人只要下井,就一个字——死。
他指了指地上的‘山羊胡’,瞎子说你在二楼,我一上来,就见他在窗外鬼鬼祟祟的往里看。这孙子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说什么要报告主人,我就先把他打晕了。
打的好!
我也顾不上和他多说,转眼看了看周若水,目光顺势落在桌上的那支线香上。
不等我开口,周若水就说:这线香中暗藏着尸香,如果是鬼,闻了就会想起生前的事,会怨变;如果是鬼尸双身,闻到香味就会尸魂分离;活人闻了这香气,会人魂分离,魂魄再不能回到体内。
尸香应该是她给你的,她为什么要给你这支香……周若水看着我的眼中闪过一抹迷离:你到底是什么人?藏在其中的尸香明明已经引燃了,你为什么不受影响?
你也闻到了?你为什么没有怨变?我反问。
见周若水神情苦涩,我叹了口气,其实你在被慧清扒皮后,就已经绝望了,在这种地方,你就算有怨,又能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一咬牙,隔着竹帘指着窗外:你的情郎栓柱被马贼砍杀后,和一个尼姑一起被炮烙在了那根柱子上。
我又一指还在昏迷的‘山羊胡’,他是当年的马贼之一。
周若水吃惊中神情更加疑惑。
我说:当年的事我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不知道后来你经历了什么,这木楼里又有什么玄机。我可以不问,你可以不说。不过,我相信你就算在这里变成了‘女儿身’,所过的生活,也不是你想要的。
周若水浑身一震,怔怔看了我一会儿,眼神一闪,猛地转向窦大宝:你们总共来了几个人?
不知道怎么,听他一问,我心里就猛一激灵,下意识的扭脸看向窦大宝。
窦大宝抿了抿嘴:都说了除了你和先前那小家伙,就只有我了。瞎子就只是来探路的……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急着从包里扯出一团白布:祸啊,老和尚说,要你把这件衣服换上,他说你来了这里,就是鬼!
此刻,我虽然还勉qiáng思索,但脑子实在已经乱了。
接过窦大宝递来的那团布,抖开了见是一件松松垮垮的袍子,低头闻一闻,再想想窦大宝转述的话,脑海中似陡然划过一道闪电,顿时清明了不少。
我把袍子随手一丢,转脸问周若水:能不能借你的房间用一下?
周若水虽然还有些发懵,但现在的他却有着相当的果断,当即就点了点头。
我走进里屋,再出来时,身上已经换上了那身民国装的月白长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