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下嘴里的竹刀,用力咬了咬牙,沉声道:
你得下来。
孙禄顺着绳子滑下来,脚一落地,身子就是一僵。
怎么了?我问。
孙禄眼珠转了转,弯下腰,把手伸进积水里一阵摸索。
直起身子把泡了水的手机朝我晃了晃:过年的时候刚买的,完犊子了……哎?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深吸了口气,缓缓的转过身,往旁边跨了半步。
借着灯光,就见一侧的井壁上露出一扇三尺多高、锈迹斑斑的铁门!
我去……孙禄顿时瞪圆了眼睛。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下来了?我指了指门上几乎锈死的门栓。
孙禄上前捏住拇指粗的铁门chā子晃了晃,根本就晃不动。
扭过脸朝我摆摆手,示意我退后,紧跟着抬起脚狠狠踹在铁门上。
连着踹了五六脚,铁门都变形了,再用力拽着门chā摇晃了几下,终于拔开了。
孙屠子照着门上又是一脚。
吱嗷一下刺耳的声响,铁门终于开了。
尘封的气息扑面而来,我连忙拉着他贴到一边。
足足过了十分钟,两人谁都没说话。
我凑到门口,抬手往鼻子扇了扇风……
轰隆一声炸雷,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进去!
我猫腰钻进了门里,借着口袋里的光亮,大致看清铁门后的情形,顿时呆若木jī。
这间暗室并不大,最多也就十几个平方。
有供桌、有烛台香炉……甚至地上还有一个因为cháo湿长了绿毛的蒲团……
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暗藏在井下的门户背后,竟然是一处类似佛堂的存在!
可是供桌上面却并没有摆设佛像,而是在供桌上方,悬挂着一盏形态怪异的大灯笼!
我把手机拿了出来,朝着灯笼照去。
灯笼高约两尺,呈八角状,看上去就像是一间纸糊的八角屋。
可灯笼罩子却不似普通的纸,不白不红,而是灰中透着青sè,上面有着鱼鳞似的花纹。看上去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觉。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我下意识的小声问:
屠子,你看这灯笼,不像是纸糊的……这灯笼罩……像不像……像不像是蛇皮?
话音刚落,猛然间,那八角灯笼竟忽闪一下亮了起来。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反手就将竹刀翻了出来。
灯笼亮了,但发出的光却是一种诡谲到极致,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幽绿sè。
与此同时,我的前xiōng和右肩同时传来预警般的森寒……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佛堂’内竟骤然涌出了让人透体生寒的yīn煞之气。
屠子,快走!
我头皮发紧,大喊了一声就要往外跑。
可没等回过身,就感觉背后一凉,紧跟着一双手从后方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屠子!
我急着从嗓子眼里喊着,想提醒孙禄有危险。
可当我斜眼看清后方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傻了。
掐住我脖子的不是旁人,居然就是孙屠子!
屠子……你干什么……我艰难的问道,你……你发什么神经……
让我感到极度恐慌的是,我竟看不出孙禄有什么异样。
他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脸sè变得无比狰狞,掐着我脖子的手更是使足了力气,指甲都戗进我皮肉里了。
嘿嘿嘿嘿……小哥,你来了。
孙禄森然笑道,我伺候你那么久,现在,是你回报我的时候了吧?
听他开口,我头皮都快炸开了。
孙禄本来是个五大三粗屠夫一样的家伙,可现如今从他嘴里发出的,却是一个带着十分怨毒的女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