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年前,曾有人租过31号,那个人也曾穿着我如今这身月白长袍出现在这片空地前。
他是谁?
他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我忽然不自觉的想起了那张作为遗物的黑白照片……
回到家,换了衣服,我给窦大宝打了个电话,让他明天一早带着五宝伞过来一趟,顺便从铺子里带些东西。
傍晚季雅云她们做好饭,让我过去吃。
桑岚又问我她小姨的事,说今天晚上她和潘颖决定陪小姨一起睡。
我和季雅云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想起来,梦醒前,季雅云明显已经清醒过来了,而且认出了我。可对于之前发生了什么,她却懵懂不知。
估计她也和我一样,恍然觉出那不是普通的梦,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人解释说明。
嗡……嗡……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皱着眉头接了起来。
喂,我是高战,二爷屯又出事了……
挂了电话,我起身就往外走。
……
刚到二爷屯的村口,我就有点发懵。
怎么市局的人也来了?
我下了车,正看着几辆警车的车牌发愣,大双跑了过来,一边擦汗一边拉着我往戏台的方向走,徐哥,快过去吧,出大事了,市里都来人了。
市里来人有什么奇怪的……我见他脸sè白的吓人,满头满脸都是豆大的汗珠子,感觉有点不对头,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啊?不舒服啊?
没……没有!大双摇了摇头,低着头快步往前走,赶紧的吧!
来到昨天的戏棚外,大双身子猛一摇晃,停下脚步说:
徐哥,我还是实习的,我帮不上忙……就不进去了。
你没事吧?我狐疑的看着他。
没事,没事!大双摇着头,转过身,脚步有些虚浮的走向一边。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我似乎看到他一边的脖子里有两排红sè的印记。
我刚想叫住他,就听戏棚里有人喊:
徐祸!进来!
顺着声音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我也顾不上再想旁的,急忙走了过去。
郭队、赵队,你们来了。
我朝郭森和赵奇点了点头,狐疑的看向里边的棚子,只一眼,顿时就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在这儿了。
见孙禄站在一旁,我冲他使个眼sè,让他一起过去。
刚走进里面的戏棚,背对着我的一个白大褂就说:
师弟,我是该说你点儿背啊,还是该说这是你背叛老娘的报应?
我走到马丽身边,边戴手套边心虚的说:
丽姐,不用这样吧,我不是都跟你解释了……
甭废话!赶紧干活!
您不是都看过了嘛……
不等我说完,马丽就冲我狮吼:
谁是这儿的现管?我们是刚好路过附近,就近接警过来的!
我没再说什么,示意孙禄打开化验箱,拿出工具上前仔细检视那具像刺猬般的尸体……
将近一个钟头后,马丽把我拉到一边,摘下手套口罩,瞪着我问:
死亡时间就不用说了,死因是什么?
我摘下口罩:
死者身上有十六处贯穿伤,直接导致毙命的是从左xiōng穿入,后背透出的一根……一根木棍。
马丽看着我点点头,把手套和口罩猛地往我怀里一甩:行了行了,老娘最近够烦了,你来了就自己处理吧。
说完,竟转过身快步走了出去。
我记得咱这师姐以前没这么bào躁啊?孙禄扛了扛我的肩膀问。
我恍然的摇了摇头,估计正巧大姨妈来了吧。
瞎说什么呢?郭森从一旁走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灯光的问题还是怎么的,我就觉得他的脸比以前更黑了。
郭森说:我们刚在附近出完警,接到中心的指示就赶过来了。局里还有工作,这边你们自己处理吧。
说着,抬脚就往外走。
走了两步,回过头指着赵奇说:赵奇你留下,跟老高一起处理这边的事。
说完,居然一溜小跑出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喃喃道:老郭怎么也这么bào躁啊?
医学院大体损毁的案子上面压的紧,他压力不大才怪!赵奇上前一步说。
我看着赵奇眨巴眨巴眼:
那丽姐呢?她不是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吗?
赵奇没来由的翻了个白眼,含糊的说:换了别人的事行,老郭挨批,她心情好才见鬼了。
孙禄凑过来说:诶,赵队,你这话信息量很大啊,难道马师姐和‘黑面探’有苟且?
咳咳……
一旁的高战咳嗽了两声,上前一步搭住赵奇的肩膀低声对我说:
你们都熟,就不用我介绍了。二爷屯的事不一般,我已经向上面做了选择性汇报,赵奇会和我们一起跟进这个案子。
我点了点头。
下级部门遇到疑难案件申请上级援助本来就是正常程序。
二爷屯的事我和他说起来就是三言五语,真要处理起来,上面支着的那口黑锅不知道有多大呢。
我朝隔壁戏棚里那个被十多根白蜡杆子chā着支在那儿的死尸看了一眼,低声问高战:什么情况?
高战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村长亲家对昨天的事不满意,非要今天重唱一出,一开锣,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