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树小区这块地,在很久以前多半是块凶地,有风水先生布局镇压了凶势,变凶地为吉地。那头大乌龟,应该就是用来镇压凶势的赑屃石像。至于是什么时候、什么人布局,那就不得而知了。
你是说我们看到的巨龟是石像?
我还是觉得匪夷所思,要说马头石人是石膏像我还能相信,可那巨龟却是在被黑雨衣打掉眼睛后眼睁睁在我们面前消失了。
瞎子说:我们看到的当然不会是真的石像,用你们yīn阳行当的话来说……那就是石像成jīng后的jīng怪吧。石像在地下年深日久,吸收了人气和地底阳火,所以有了灵性。小区一拆,格局必定要改变,那石龟就是感应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想到别的地方去。
因为吸收了地火,所以这东西对yīn煞气势十分的敏感,就算是在临走前,也要除尽楼里的yīn煞邪祟。你本身就是煞体yīn身,萧静也……所以这趟你们算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说起来还得多谢那位穿黑雨衣的神秘仁兄,如果不是他出手干掉了那家伙,等它走到震位离开,楼就会塌,我们都得玩儿完。
听他提起黑雨衣,我脑仁一阵生疼。
那双眼睛……
我甩了甩头,转向萧静问:真不是你用微信约瞎子去那里的?
萧静怔怔的看了我一会儿,忽然低下头,小声说:我不怎么认识字。
我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如果她真不识字,那和裴少义、田武文,以及瞎子聊微信的就一定不是她。
我不由得想到在遇到马头石人的时候见到的那个萧静,下意识的摸了摸xiōng口的yīn瞳。
段乘风说要找到萧静的魂魄就要靠yīn瞳,可当时yīn瞳并没有任何反应啊。
关键萧静的魂魄不是被困在日军俱乐部嘛,怎么会出现在和树小区里……
瞎子指了指萧静,说:
她是什么身份,就不用我说了。她喝公jī血、吃公jī冠,是因为她不能自生元阳。出现在那栋楼里,应该是被赑屃的地火之气吸引,躲在那里是为了借着地火阳气活下去。如果她吸了活人的血,根本就用不着再用这两种笨法子。所以我敢肯定,她一定没有吸人血。
说着,走过来搭住我的肩膀,她的衣服都和之前见到的萧静不一样,看来这件事比我们想的要复杂。
萧静猛然瞪大了眼睛:什么?萧静离开那里了?
萧静……
我捏了捏眉心,抬眼看着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我叫萧雨。
我和瞎子对视一眼,心里升腾起一股莫名的诡异感觉。
你是苏州人?我问。
萧静……萧雨点点头,却疑惑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是苏州人?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她忽然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一抹惶恐,赵奇也知道是我占了萧静的肉身?
对。
萧雨身子摇晃了两下,神sè惨然的跌进了沙发里。
我努力整理了一下思绪,问道:
你说的他们是什么人?日本鬼子?还是老yīn?
萧雨眼神微微闪动,无力的说:
我很累,能不能让我睡一会儿?
我也是满脑子疑惑,感觉头痛欲裂,打开啤酒一口气喝完,进里屋拿了床被子出来给她。
和瞎子回里屋和衣躺在床上,瞎子又跟我说了一些关于赑屃镇局的事,我也没怎么听进去,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天亮醒来,来到客厅,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摆放在沙发上,却不见萧雨。
瞎子走到茶几旁,拿起上面的一张纸看了看,反手递给我。
我接过来看了看,上面用那种小学生的字体写着四个字:我没杀人。
看来她真的不怎么认识字,四个字都错了一对儿。
瞎子点了根烟,掏出墨镜戴上,我倒是希望是她杀了裴少义和那个什么田武文。
为什么?我转眼看着他。
昨天晚上见到的石龟,毕竟不是真正的龙子赑屃,它吸收的地火全都聚集在两只眼睛里。萧雨吞了一颗眼珠,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用担心元阳散尽了。如果她是凶手,就不会再有人被害了。
听了瞎子的话,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好一会儿才睁开眼,拿出手机,拨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嘟……嘟……
电话不出意外的接通了,听筒里传来徐洁轻柔的声音:喂。
我沉默了片刻,清了清嗓子,说:亲爱的,你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