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元留下的那滩wū血已经消失了。
我狠狠咬了一口排骨,说:
如果我没有问他那个问题,他也许就不会魂飞魄散,可以去lún回。
那不关你的事,换了谁都会问那些问题。潘颖拿起一块烧牌咬了一口,咧着嘴说:真没想到他是那样的‘都教授’,泡不到妞就想使yīn招,啧啧,我想我以后再也不会看韩剧了。
我把啃完的骨头丢给肉松,抬眼看着两人,二位,你们都带着手机吧?
带了啊。潘颖点着头说。
那刚才为什么不报警?
桑岚纠结的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小声说:
来之前我和潘潘滴了牛眼泪,一开始我们以为那个人是鬼。等发现他是人的时候,他已经到柜台后边了,我们要是报警,他可能会伤到你。
潘颖嘿嘿一笑,事实证明,不报警是对的,你完全能够运筹帷幄,把危机化解于无形。对了,你给后来那拨人的老大看了什么啊?怎么把丫吓成那样?
桑岚看了看我,伸手把压在饭盒下的那张纸抽了出来。
影子?
潘颖一愣,随即一拍巴掌,难怪呢,鬼是没有影子的,就算那帮家伙不相信有鬼,可是看到所有人都有影子,就李青元没有,也得吓得pì滚niào流,何况李青元还是那副死样子。
李青元说他被杀之前,看到一只怪鸟,那是什么?桑岚问。
一只像乌鸦一样的黑sè怪鸟,每次三白眼出现,那只鸟都会出现。
是三白眼杀了李青元?
三白眼是谁?潘颖不明就里的问。
我说:你在湘菜馆过生日那天,就是三白眼搞鬼,把桑岚引进了那条巷子……不对啊,他明明是要害桑岚的,为什么会对李青元下手?
桑岚抿了抿嘴,有点瓮声瓮气的说:
我怎么觉得我还得继续倒霉呢?
你就偷着乐吧,还倒霉呢,你能比我还倒霉?自从接了你们娘俩的生意,我就没一天安生过。
我横了她一眼,起身拿过外套。
呀,你流血了!潘颖和桑岚同时叫道。
我低头一看,就见腰间的衣服被血染红了一小片。解开衬衣,仔细查看了一下,才松了口气。
想到之前被‘血葫芦’在柜台下用刀顶着,边系扣子边心有余悸的咧了咧嘴,不是我的血。
我的判断没有错,‘血葫芦’绝不是省油的灯。能藏在兜里的刀最多也就一巴掌长,追杀他的那帮人可都是拿着开山刀的。他不光逃过了追杀,似乎还让对方挂了彩。
桑岚和潘颖对视一眼,同时打了个寒噤。
离开铺子,潘颖吵着要去吃早点。说什么入初冬时节正是进补的好时候,不用上学的早上就应该去吃羊肉面,再来一壶温热的绍兴黄酒。
我不理她的提议,直接把她和桑岚送到了桑岚家楼下。
两人下车的时候,我没来由的想到了富林县的经历。
我叫住桑岚。
怎么了?桑岚问。
我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哦。桑岚掠了掠头发,你回去开车小心点。
我点点头,打了把方向,开出了她家的小区。
跟赵奇从富林县回来后,那晚的经历和棺材打开后看到的一幕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想想看,我经历的邪乎事也不算少了。可唯独章萍一家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恐惧。
那口棺材里有四具尸体……
准确的说,应该是三具。
浑身扎满细针的周霖、被活活闷死的周瑶和周柱……
还有就是棺材打开的一瞬间,横飞的碎肉和wū血。
当地法医验证,那些碎肉和血液属于章萍……
活尸入棺,章萍又‘死’了一次。
张喜说,她变成了邪鬼,比厉鬼更容易夺舍重生。
桑岚和她同是艺术学院两大校花……
关键那天从山上下来以后,有人在村尾的池塘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那尸体身上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花棉袄,正是头天晚上嘱咐我不要开口说话的‘花棉袄’。
村里的人都说从来没见过他,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又怎么淹死在池塘里的。
一想到章萍,我怎么就感觉瘆的慌呢……
胡思乱想间,眼角的余光就见一个身影从路边冲了出来。
我本能的一脚踩死了刹车,眼看着那人扑倒在车头前。
碰瓷?
这么早就出来开工,也太敬业了吧?
我看了看车上的行车记录仪,熄了火,推开门,下车走了过去。
刚走到车头前,一个老太太就抱住了我的腿,杀……杀……杀人啦!
大妈,我车上有录像。
不是,不是!老太太反手指着她冲出来的巷子,有僵尸!僵尸咬人了!
我愣了一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就见巷子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愣愣的看着我。
我咽了口唾沫,快步跑了过去,怎么回事?你……你的嘴怎么流血了?
徐洁呆呆的看了我一会儿,抬手抹掉了嘴角的血迹,缓缓的转过头,看向巷子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