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我猛然醒悟,那个角落是埋着水缸的位置,女人并没有消失,而是被甩进了水缸里!
眼看男人蹲下身,像是在奋力按着什么东西。我急忙跳起身,大喊:住手!
我刚要冲出去,忽然,一只手攥住了我的手腕。
祸祸!徐祸祸!
我猛一激灵,再看门外,依旧是荒草蔓延。大雨还在下,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院子里哪有什么人。
转眼见窦大宝瞪着牛眼看着我,再看看同样吃惊的潘颖,我一阵的惊疑不定。
你怎么了?窦大宝松开手问。
我好像看见了什么。我不确定的喃喃道。
潘颖问:你看见什么了?
我胡乱摇了摇头。
那男的由始至终都背对着这边,没看到他的脸。
但是从服饰、发型和身段来看,那个女人显然就是狄金莲。
窦大宝往外看了看,回过头拍了拍我的胳膊,你是不是发癔障了?还是看花眼了?
我又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说不清刚才是幻觉还是臆想…还是真的看到了什么。
我舔了舔发干的嘴chún,低声说:水缸里的骸骨,可能是狄金莲。
窦大宝和潘颖都露出了骇然的神sè。
汪汪汪……
正在角落冲盹的肉松忽然跑到门口,对着门外狂吠起来,边叫边往后缩,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场景。
我和窦大宝对视一眼,从火堆里抽出一根烧着的桌子腿,窦大宝也拿出杀猪刀攥在手上。
我害怕。潘颖靠近我,小声说。
话音没落,忽然,一个血糊糊的身影飞快的从门口跑了过去。
我一哆嗦,想追出去,稍一犹豫,反手拉住潘颖,跟窦大宝一起往外追。
刚跑出门口,就觉得脚底下黏糊糊的。
低头一看,顿时起了一身的jī皮疙瘩。
潘颖更是吓得尖叫起来。
门口的地上全都是粘稠的鲜血,几步远的地方,血泊中竟趴着一只没有皮的大狗,正呲着牙,瞪着眼睛盯着我们!
刚才跑过去的是这家伙?窦大宝上牙打下牙的问,我可看见,它刚才是用两条后腿直着跑过去的。
我仔细看了看那条无皮狗,深吸了口气,这就是条被扒了皮的死狗。
为什么这里会有死狗?潘颖颤声问。
我刚想开口,忽然有一种被人暗中窥视的感觉。
顺着感觉猛然转过头,廊檐的一侧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虽然没有发现,但被窥视的感觉依然存在,而且越发的qiáng烈。
我迟疑了一下,大声说:老崔,回来避雨啊?!
老崔?窦大宝拧起了眉头。
一个身影从一间屋子里走了出来,头上梳着道士的发髻,身穿黑sè道袍,正是崔道人。
崔道人走了过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这都被你发现了。
窦大宝用杀猪刀指了指死狗,怒声问:你在搞什么鬼?!
崔道人眼珠错也不错的说:不是我弄的,我就是来避雨的。
我一直觉得这个牛鼻子不对头,刚才只是想诈一诈,没想到他竟然会现身。
我上下扫了他一眼,淡淡的说:
你不是说这里是鬼宅,要留着命回家侍奉老娘吗?怎么又回来了?
崔道人耸耸肩,这么大的雨,怎么走?
真不是你在搞鬼?窦大宝问。
崔道人摇了摇头,真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雨声太大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含糊不清。
我又看了他一眼,对窦大宝说:
看样子今天是回不去了,趁着天亮,好好看看这宅子,免得晚上有突发状况。
窦大宝眼珠向崔道人斜了斜,点点头。
我把肉松从屋里抱了出来,绕过血泊中的死狗,才把它放在地上。
潘颖心有余悸的问:为什么会有死狗啊?
我说:狗比某些人有灵性,见到自己的同类被残害,会难过。闻到同类的血腥味,会暂时迷了鼻子,对其它气味丧失敏感。
你是说,有人故意这么做,目的是想肉松闻不出气味?
未必是人。
听我这么说,潘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指了指屋里的火堆,问崔道人:你是留在这儿,还是跟我们一起?
既然来了,就到处看看吧。
我点了点头,和窦大宝对了个眼sè,转身沿着房廊向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