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珣微恼,忍不住伸手扯了扯弟弟:“你方才想同我说什么?”
“啊?”秦珩微怔,她准备迈过门槛的脚略一停顿,随口答道,“啊,我想问问皇兄,关于母后赐的宫女……”
“推了。”秦珣神sè淡淡。他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事儿。佯作无意扫了四弟一眼,他想,他会看到四弟脸上浮现出敬仰、惊讶等神sè。
唉,四弟对他,向来尊敬而崇拜。他都知道的。
两人一起进府。
秦珩面显犹疑之sè:“不妥吧,长者赐,不敢辞……”
“……”秦珣黑眸沉了沉,有点意外,脸sè也冷了几分,“还好,母后通情达理,并没有为难我。”
他当时告诉陶皇后,没必要。欢喜佛已经看过,没必要再多此一举。
陶皇后近来对他还不错。虽不满他说的直白,又落了她的面子,但她不会因为这等小事与他计较,只笑他孩子气,怪脾气,并不曾真正苛责。
他想,也许四弟是担忧他被责罚。思及此,他神sè缓和,眸中也多了些温柔。
秦珩“哦”一声,悄然松了口气,慢慢放下心来。皇后不在乎小事,那就好。
“你二人在说什么——”武安侯嘶哑的声音忽然响起。
秦珩抬头,果然见到不远处的武安侯。他拄着根手杖,面无表情看着他们。她忙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又施了礼:“师父……”
与孟师傅相处三载,她素知他虽不爱笑,外表冷淡,但是心肠极好,对她也很有耐心。
秦珣亦施了礼,他简单讲了方才的事情,脸上有几不可见的赧然。——有的话,对四弟说得。对孟师傅,就不大能说得了。不过面对孟师傅的提问,他无法拒绝。
他近来忙于兵部的事,来武安侯府的次数也少了。
然而孟师傅只点了点头,哑声道:“你身为皇子,年纪轻轻,竟懂这个道理,甚好。”他转了身,也不看一脸愕然的兄弟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去。
这几年,他伤势并未痊愈,反而时常会疼痛难忍,有时甚至需要借助手杖才能行走。
秦珩与皇兄对视一眼,均没错过对方眼里的不解。孟师傅是在夸他吧?怎么这么怪呢?
秦珣轻轻摇头,他也不大清楚。他觉得孟师傅是有故事的人,但是究竟是什么故事,他就不得而知了。
又几日,秦珩无意间得知他们的太子二哥竟也拒绝了教导人事的宫女。不过太子的理由倒与秦珣不同。
太子说婚期在即,不想给未来的太子妃添堵。陶皇后哭笑不得,感叹儿子太迂腐了。那丁氏既然是做太子妃,就必须得有容人之量,若因一个小小宫人而置气,将来如何容忍得了三宫六院?
她这个儿子,就是太过宽厚,事事都为他人着想。若非如此,也不会忍下愈来愈跋扈的大皇子秦琚!
但是,东宫大婚将至,陶皇后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儿子闹不快。儿子愿意给太子妃好看,她就如他的意。只是良娣,她心里已经有了人选。只待太子妃过门,少则半年,多则两载,她们就会进宫。毕竟皇室子嗣为重。
而且,秦珣与秦珩的妻室,她也在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