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清晨的云鹤书院,除了学子朗朗诵读的声音,还有大厨房忙碌的声音。
长工房里的方大成和马平安能下床了,只是不准出院子。
陈小康,陈老二,陈华不行,不喝安神汤睡不着,惊悸的时候一抽一抽的,瞳孔无光,双手绷得很直,跟鬼上身一样。
余大夫来看过了,说是被吓的,孩子的肺腑伤了元气,先养三天,他在针灸给孩子放血,缓缓孩子的惊厥,以免孩子到时候情绪起伏太大,彻底伤了根本。
陈勇他们知道孩子还有救,当然是听余大夫的安排。
三家人哪里都不去,就在院子里轮流守着孩子。
那头发又脏又乱,衣服又臭又破,最后又轮流去洗了澡,换了衣服,只等着府衙那边通知,他们好去看陈地怎么死的?
陈地在大牢里,没死透,吊着一口气。
头的上血凝固着了头发,轻轻一碰都疼得嘴角撕起来,手臂也痛,身上也痛。
那些衙役找了那么久,找不到他也就算了,最后还差点闹出人命,几个孩子又是人家萧将军的属下找到的。
徐大人虽然没有说些什么,可是他们感觉面子上过不去!
一个个在陈地进来的时候,没少暗地里收拾一番。
陈地闭着眼睛,全身跟车轱辘碾过一样,一寸一寸都是针刺般的痛感。
痛到后面,他发烧了,浑浑噩噩的,嘴皮子上都是口子。
可衙门里没有人给他找大夫,横竖都是要死的人,受点罪不冤枉。
陈青云一晚上都在北苑住下,天一亮就去了小厨房炖汤。
厨房的一众粗使婆子个个瞪大眼睛,不知道陈公子跑到厨房来干什么?
可人家陈青云压根无视他们的打量,他要了一个小灶,然后杀了一只鸽子,炖了山药鸽子汤。
炖汤讲究的是火候,火不能太大,不能太小,要锅里刚好冒了泡,咕咕的,那泡不能冲开太大,水容易干,不能太小,肉质炖得硬,不好吃!
萧凤天原本是想,天亮的时候找陈青云商量一下,陈地何时处决为好。
秋闱眼看只有十来天了,他们还得提前去阳城。
可眼下心慧又伤了,不能颠簸,还不知道能不能一起去了。
更重要的是,他很担心,陈青云说的那些话,不是开玩笑的。
他真的不想考,而是想当一个小秀才!
萧凤天找了一圈,姨母在东厢房照顾心慧,姨父在吃早膳,可陈青云却不见了。